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自投罗网。
草屋边角,邢遮尽撑着衣物,罩着宋庭誉走到唯一通着风的窗边,火势愈加凶猛,简陋的房梁也开始摇晃。
宋庭誉捂着口鼻,被浓烈的烟抢得咳红了眼,抬望着撑着衣物的邢遮尽,另一只手替他捂上了口唇。
“屋外的雪停了……!”
他花着眼,哑声。
邢遮尽同样被烟熏的闷咳,极力侧身,将风口再拉出一些。
他明白宋庭誉的意思……
雪停了,意味着没有事物再可以控制住火势,倘若屋外的人迟迟不走,那么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黑烟愈演愈烈,弥漫过屋中的每一个角落,横木一根接一根地落下,整个草屋,即将要成为空壳。
宋庭誉捂着口鼻的力道逐渐减轻,喉间像堵了数层沙,两眼隐隐昏黑,终于,他用力蹙了一下眉,转而撑起了地面。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哑声随即而至,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我出去,趁他们追我的间隙,你离开……”
“荒唐……”
邢遮尽倏而出声,一把将人扯了回来,“你既嫁与我,何来让你遇难当头的说法!再等几息……倘若他们还不走,我便出去。”
宋庭誉被拽了一道,头昏眼花,咳得更凶狠,脑中却还是逞着强,要自己当那个诱饵,恍惚之际,对上邢遮尽血红的眼睛,心中一滞,一股异样油然而生。
终于,在草屋要彻底崩坏的前一刻,足靴猜雪声重响起,略带焦急,仿若看见了什么动静一般,向着远离草屋之地远去。
邢遮尽在下一刻,扯着宋庭誉向外冲去,疾风吹火,将草屋烧得破败无比,短短几步,便有人刀山般困顿。
宋庭誉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前走,咳得几乎要丧失了视觉,屋顶悉悉索索,伴随着断裂的声音。
邢遮尽拉着他的手,在前方开了一条路,他花着眼跟着人,却感受到灼烧感愈演愈烈,仿佛要将他吞没。
火……火……断木……草屋。
“阿誉,快跟我出来!”
模糊间,宋庭誉模糊的耳边听见邢遮尽的催促,大量的浓烟吸入了肺腑,让他无法呼吸。
上方的声响更加剧烈,宋庭誉两眼昏花,在这一瞬间丧失了机警,最后一根横木在火势摧残下应声而断,他只听闻不远处,谁嘶吼了一声,紧跟着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扑倒出雪地之上。
“噗——”
一口血自耳边溅上脸侧,沾染出艳丽的红花,鲜的空气在逃出草屋的一瞬间如潮水般浸入内府。
宋庭誉混沌的视线重恢复清明,感受到后背压着的重物,在一瞬间里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撑着身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