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妍妍不止武功高,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通的。
什麽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后人对孔老夫子的曲解。”
他说:“妍妍是将军之女,曾在草原上看过星河万里,看过那成片盛开着的格桑花,曾策马扬鞭,乘风而行。
却因为是女子,被送回了这长安城中教养,被束之高阁,这不该那不该,千不该万不该。”
他说:“其实无论男女,若从小便被束之高阁读那三从四德,都是一样的。
又怎麽只是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无知妇人。
妍妍的见识比我广,在许多方面,我就是不如我娘子。”
他说:“我只想要她一个。
我管不了天下人是如何想,什麽是对什麽是错,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对的。
那在我这里,她随心而动,做自己想做的事便是对的。”
李文妍不通女工刺绣,季子牧却绣了个鸳鸯锦囊赠与他的娘子。
季子牧被谢瑾说作窝囊文弱,李文妍却觉得她的夫君算得上是立于天地之间的大丈夫。
他们相知相许,也真的做到了随心而动。
在这世家贵族之间,这样的感情已是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更是难得。
苏词也明白了他们为何选择选择了彼此,到底是心向往之。
恰在此时,李文妍的一刀没有劈中谢瑾,却将院墙劈了个洞出来。
“妍妍,小心些,今日又要赔苏词好大一笔钱了。”
看起来季子牧对于此也是颇为肉疼的指责谢瑾,“谢余景,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你为何每次见我都是喊打喊杀。”
他不是对你喊打喊杀,是对我,苏词心道,自己违约了,也不想当那将军了,成了附庸风雅之徒,没了当年的心气和傲气。
谢瑾不甘也是不解,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或许觉得我同你厮混久了,是近墨者黑了。
“李小姐,让开。”
谢瑾又道。
“是季夫人。”
季子牧不甘心地强调了一遍。
“季子牧,我瞧你倒像是李夫人。”
谢瑾又嘲讽了一句。
“是应当这样的,妍妍是我的娘子,我也是妍妍的夫君。
季子牧的娘子,李文妍的夫君。”
季子牧也不觉得气恼,还颇为高兴地自说自话。
“窝囊。”
谢瑾又是一句。
扒着墙头的苏词忍俊不禁,他倒是明白季子牧的意思,这世间女子出嫁以后她们便失去了自己的姓名,世人对她们的称呼只有某某夫人,成了男人的附属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