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阿程。”
章岩赶忙拉张长程进车里,“别淋着了,会感冒的。”
“章岩。”
张长程气愤地甩开他的手,“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
章岩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雨好像下大了。”
须臾,雨声打在窗玻璃的声响更大了,也更密了,雨刮器来不及刷干,又立马布上了密密麻麻的一层。
张长程看着沈银的背影,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悲凉——他走的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下定了某种决心。
直至他消失在雨雾中,张长程突然意识到,和送走陈寐的感觉不一样,一个是去往喧嚣的都市,而另一个是去往贫瘠的乡村。
伞遮挡不住迎风吹来的寒雨,沈银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陈寐有自己的生活,在他的生活里可以没有他。恍惚间,他意识到他和陈寐之间的差距,他们隔得远不止这里到杭州的几千公里。
倒春寒
说来也怪,明明都是四月了,天气却像是回到了初冬般的寒冷,沈银收拾着房间,顽劣的寒风透过窗户缝钻了进来,不免让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陈寐是真的离开了,没有音讯地离开了。
沈银将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打开衣柜时鲜亮的大花袄子平整的摆在中央,想起两个月前他还总不嫌弃地穿着在他眼前晃悠,那时还觉得烦不想理他,现在反倒是觉得怀念。
他深叹一口气,把叠好的一摞衣服盖在了大花袄子上,心想不去看它可能就会慢慢忘记。
一切收拾都收拾得差不多,沈银环视一番发现床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玩偶,孤零零地躺着,怕自己又莫名会想到陈寐,他干脆也就将它锁进了衣柜里。
“阿银哥哥。”
沈喆抱着小娃娃跑到他的后头喊了一声,瞥一眼空空的房间有所察觉地问道,“阿寐哥哥还会回来吗?”
已经有十多天没见着阿寐哥哥了,以往不是这样的,沈喆拽了拽沈银的手,难受地揉揉眼睛,带着哭腔,“他还没教会我怎么打石头呢。”
沈喆目不转睛地盯着蹲下身的沈银,热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阿银哥哥是不是也难过啊?”
沈银沉闷地“嗯“了一声紧紧地搂住沈喆,“以后阿银哥哥教你打铁花。”
胸口堵得难受,鼻子好像也堵住了。
“阿银哥哥,这个给你。”
沈喆晃了晃手中的小娃娃。
“嗯。”
沈银接过软软的小布娃娃,它的眼睛亮闪闪的。
“阿银哥哥。”
沈喆头靠在他的沈银的肩上,“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冷啊?现在不是春天吗?”
南方有回南天,北方有倒春寒。
而今年的倒春寒恰巧比往年的来得早,又倒得寒。
沈顺成疼痛难耐地半躺在床上,揉着钻骨头疼的膝盖道,“今年是不是格外冷啊?”
“嗯。”
沈银将室内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长达一星期的阴雨,冷空气侵入范围又大了些。
“是啊,爷爷。”
沈喆揣着小手,怀里抱着懒洋洋的大头,“还好我们有空调。”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