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同事一个比一个踊跃。在这样集体性的高亢气氛之中,沈时因做不到站出来说自己有事不能参加。她悄悄拿出手机,给郑牧发去信息取消约会。
作为伤员,沈时因自然不用参加采购工作。下班之后她和刘周平被一个年轻同事开车送到钟琂家里,不到五分钟的车程,刘周平把群里的地址打开看了好几遍,“是这儿吗,怎麽每栋楼都长得差不多?”
沈时因连连摇头:“我怎麽会知道,我又没来过。”
别墅大门是远程控制的,在经过的时候两扇大门突然同时打开,在车开进去之后再自动关上。那应该就是这儿了。年轻同事扶着刘周平,输入钟琂发过来的一串临时密码打开门,他走进去把灯和电视都打开。
沈时因和刘周平都被安顿在了沙发。钟琂要去买菜,那个年轻同事算是派来照顾伤员的,他正在开放式厨房里拿杯子给他们两人接水。
沈时因是第一次进来,她不自觉地打量起客厅陈设,一旁的刘周平也是如此。
“这得奋斗多少年才买得起一套市中心的独栋别墅呀。他们居然常年放着不住,真是暴殄天物。”
刘周平发出惊叹。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麽大。都说出生的时候要麽得到来自家庭的爱和陪伴,要麽得到钱和权势,但实际上多的是人从小到大既没有金钱滋养,也得不到父母义无反顾的爱。
刘周平还在喋喋不休:“可惜我没有这麽大的女儿,否则介绍给钟琂让他当我姑爷多好啊。只不过听说钟琂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感情的事不感兴趣。沈工,钟琂在非洲的那几年真的不近女色?”
“……”
作为刘周平身边的唯一一个活人,沈时因硬着头皮答道:“没听说,应该是没有吧。”
“外派去非洲的也有女人啊,像那些翻译会计预算之类的。我们这行又不禁止办公室恋情,他就算不喜欢黑人也有很多其它选择嘛。”
沈时因:“我确实不太清楚。”
每次谈到有关钟琂的话题,最后总会得出一个结论——钟琂果然不是一般人。
交谈由这句话结尾。既然都不是一般人了,那肯定也不能用普通思想去揣摩,于是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
钟琂行动迅速,带着一车的新鲜食物满载而归。其他同事也相继到达,男生组去花园里搬炉子生火,仅有的几个女孩和刘周平围坐在茶几旁边穿串。
一条流水线很快形成,穿串的、腌肉的、烤串的、撒料的,夜色刚刚落幕,一阵阵香味从花园飘了过来。
虽然全员上阵,但一波烧烤吃完,基本只达到了垫垫肚子的效果。
钟琂找来的两个专业厨师在水槽处理起海鲜。沈时因很快空了下来,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钟琂从抽屉里找出一部游戏主机,拿着几个手柄说:“其它菜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做好,我们先玩游戏怎麽样?”
得到衆人一致同意,钟琂调试起设备,电视屏幕里很快出现了四个不断跳动的小人。沈时因手里也被塞了一个游戏手柄,她推拒道:“我不会……还是你们先玩吧。”
“都不会,轮流玩。”
刘周平安排道:“钟琂,你先给我们示範一次。”
“好,那我和沈工一组。你和赵工一组。”
钟琂说。
刚分好组,屏幕上方就出现了时间倒计时,四名参赛队员都不由得握紧手柄。
沈时因有种不论做什麽都能立马专注的认真劲,哪怕只是打游戏,她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这算是一个解密类游戏,两组人需要内部配合通关,在找路的情况下互相协作,途中也不能忘了给对方使绊子。
“啊啊啊……”
赵云萱嘶喊道:“是谁往我们这边扔黑墨水了?都看不清楚路了!”
钟琂靠着椅背,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沈工,快过来。我帮你绊住他们了,还摁下了排水按钮,你可以跳出来。”
沈时因的必经之路上有条河,她本来深陷在水里,这时候看见身边水位果然下降,她好像跳一跳也能跳到平地上来了。她操控着小人奋力往上跳,艰难道:“等一等,我马上就跳出来。等我脱困,我就给你送钥匙,把你救出来——”
沈时因大概缺少一些游戏操控能力,代表她的小人都快在原地蹦出花来了,愣是没能跳出那个小水坑。钟琂也因此被困住,他只能一直按住按钮,两人进退维谷。一旁的赵云萱和刘周平配合有度,都快走到出口了。
“给我吧。”
钟琂走到沈时因旁边,温热的指节划过她的手背,“我帮你。”
沈时因赶紧松手,可就在钟琂操控沈时因小人跳出来的那一刻,另一组已经通过了关卡。屏幕上出现五颜六色的彩带,赵云萱和刘周平激动得互相击掌,还得意洋洋地操控游戏小人站在一起接受喝彩。
和这一组的默契活跃相比,沈时因和钟琂实在算不得什麽合格的队友。
沈时因吐了吐舌头,把手柄随手递给身边的人,“你们玩吧,我实在没有什麽游戏细胞。”
钟琂也把手柄递了出去,第二局游戏很快开始。
沈时因发现这个游戏挑得特别合适,操作难度不大,很快就能上手,围观的人也能在旁边出谋划策,参与感很强。
游戏本身的精髓在于两组人之间必须互相使坏,影响对方,活跃了气氛不说,在半真半假的打抱不平里,同事之间的关系好像一下子增进了很多。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到了吃饭时间,大家还都有些意犹未尽,说是吃完以后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