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外婆垂下头,对一旁听得认真的钟琂说:“这孩子跟普通人不一样,她小时候就没了父母,对人性有天然的不信任。你要让她感受到很多的爱,而且是义无反顾的偏爱。谁劝都不管用,她要自己想通才行。”
沈时因回来的时候,钟琂正在厨房做饭。
他手法娴熟地煎牛排,另外两个沸腾的锅里面,一个在蒸虾,另一个在煮小馄饨。烤箱里还烤了一些蔬菜。
这基本就代表着钟琂做饭的最高水平了,简单快捷,营养均衡,还顶饱。就像以前在非洲,他可以几年如一日地去同一家餐厅,现在搬了回来,他也同样让超市定期送来固定食材,每天吃一样的食物。
沈时因洗了洗手,帮忙把做好的晚餐盛出来。每样都一分为二,放在器皿里,稍微摆了摆盘。
两人相对而坐,吃到一半,钟琂忽然问:“明天晚上吃什麽,要不要做海鲜面?”
钟琂对美食没什麽追求,吃饭主要为了活着,生命里除了牛排就剩面条。沈时因说:“行,那明天我来买菜做饭。”
一人下一天厨,这很公平。
吃完饭,钟琂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四件套也正好洗完烘干。他和沈时因一人抱着一团被褥往楼上走。
“我手里的好像是宽边。”
钟琂说。他和沈时因分别站在床的两侧,手里都握着展开的被套。
沈时因觉得他判断得很对,于是将被套在自己手里平挪过去,直至握住两个长边。
“你先等等。”
钟琂弓下身,将被褥上的褶皱一一抚平,再将被套平分折成四个方块,将内芯严丝合缝地塞进去,郑重地递给沈时因:“握住这个角,一定得握紧了。”
钟琂将每件小事都做出了研究楼体稳定性的架势,等他终于铺好床,擡起脸正好看见沈时因好整以暇的表情。
“你在笑什麽?”
沈时因说:“我想起来你上次在山坡说的话,还在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只要任何东西没按你的心意摆好,你就会抓狂到尖叫。”
“没有这麽夸张,”
钟琂说:“我也比小时候好多了。”
走出房间,钟琂指着旁边一间说:“这是我的卧室。”
沈时因看向紧闭的房门,“哦。”
钟琂没动,沈时因只好又强调了一遍:“我记住了。那我们现在下去给外婆的房间铺床?”
走下楼,做完所有的準备工作,钟琂向沈时因实时彙报自己的下一步动向:“我一般在睡觉之前都会待在书房。”
沈时因:“……好。”
“你和外婆可以在客厅自由活动,不用担心吵到我。”
钟琂仿佛化身为一个积极的房産经纪,事无巨细地介绍道:“那边还有一个影音室,你们想去看电影也行。如果你想找人陪同,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