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薄林动了动嘴唇,用涩哑地嗓音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
温伏屈起膝盖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安静等着费薄林打电话。
他们通话时间兴许没有很久,但十分漫长。温伏看见费薄林慢慢从床头坐起,听筒里断断续续传出一些陌生的词汇,诸如“监听”
“英国”
“病情”
“邹先生”
“架空”
之类的话,那声音传到温伏耳朵里嘤嘤嗡嗡的,像蚊子叫,他听了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后来撑不住了,干脆身子一歪,枕在费薄林腿上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温伏感觉自己被人抱了出去。
费薄林抱着他走得很稳,温伏意识波动了一下,很快又陷入沉睡。
中途温伏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见自己变成野人不着寸缕地在山里乱跑,远远地看见山头树上结着果子,正要摘来吃,猝不及防被兜头浇了一瓢热水。
温伏浑身一颤,险些原地跳起来。
一睁眼,现自己坐在卫生间的小板凳上,靠着费薄林的胸口,浑身脱个精光,头湿淋淋的,是费薄林拿着淋浴在给他洗头。
温伏懵了。
他仰头看着费薄林,头上的水滴一串一串往下滴:“几点了,薄哥?”
费薄林说:“四点。”
温伏:“下午了?”
费薄林:“早上。”
温伏:?
费薄林挤了一把洗露抹他头上,一边洗一边说:“身上太脏,洗了再睡。”
温伏把头低回去,揉了揉眼睛,对着卫生间的瓷砖醒了半晌的神,忽然问:“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嗯。”
温伏又问:“你好些了吗?”
费薄林给他揉头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温伏等了片刻,没听到他回答,于是说:“你要去英国了吗?”
他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了,纵使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可温伏总归能猜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