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告示上说了,等乡试过后,官府就会派人送他们归乡,还会赠他们好的粮种,帮他们种出新的希望。
因此在他们心中,谢彦和那个向官府提出安置灾民办法的不知道姓名的学子,还有青川府的知府大人的分量是一样重的。
在允许灾民进城做工的告示贴出来后,谢彦亲自出了趟城,雇了一些看起来利落大方的大姐,让她们随自己进城帮忙。
至于她们的孩子,谢彦请杨青荷找了个可靠的老人帮她们带,看孩子的工钱也由谢彦来出。
等青川府各地学子赶来府城赶考的时候,城门口那些原本用来安置灾民的草棚下,已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灾民。
而这为数不多的灾民,都在低头做事,看起来还挺忙的,这和衆学子先前听到的那些有关大批灾民滞留在南方不肯归乡,时间久了搞不好会发生暴乱的传闻,似乎有些不符。
直到他们进城的时候看到张贴的告示,才解了心中疑惑。
因为告示上并没有写谢彦的名字,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告示上所提到的学子姓甚名谁,而谢彦也没有觉得徐淩不写他名字是想自己邀功,要不然徐淩也不会在告示上提及是一个来赶考的学子向官府提的这个建议。
至于徐淩不在告示上提及他名字的原因,应该是有多方面的因素。
现在有不少学子都在猜测,想出这个办法的傻子到底是谁,这麽好的主意为何不在乡试的时候拿出来应试,非要急不可耐的在考前提出来,白白错失了在乡试时一鸣惊人的机会。
傻子谢彦此时正在家马不停蹄的煮着他的乌梅汤,得空还得温一温书,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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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乡试的时候,杜子玉和龙泉县的学子们结伴来了府城。
杜子玉按照谢彦信上所写的地址找过来时,还咬牙买了府城现在最流行的冰镇乌梅汤,还一次买了三罐,打算给谢彦他们一人一罐。
杜子玉自己只在买的时候试喝了一口,都没舍得买一竹筒来喝。
杜子玉买乌梅汤的那个摊子,是谢彦雇的人在卖,杜子玉自然不知道那是谢彦的摊子。
现在谢彦在府城一共有五个摊位,分布在几个客流最大的街区,就连码头那边都有一个。
谢彦自从雇了人后,自己就不出摊了,他就在家负责制冰和煮乌梅汤这些事,抽空还得再温一温书备考。
柳如烟则带着铁蛋,负责巡查那五个摊位的情况,要是哪个摊位的乌梅汤快卖完了,好及时补上,另外几个摊位所卖的银钱,柳如烟他们也会在巡查的时候带走。
虽然谢彦和雇佣的那些灾民都签了雇佣合同,还去衙门登记了,但财帛动人心,他对雇的那些灾民,不可能做到像对柳如烟那麽信任,所以才会如此做。
“你怎麽还买这个来”
谢彦看着杜子玉手里提着的三个竹筒,有些好笑的道。
“听说这个现在在府城很出名,我就想买来给你和小云儿他们尝尝,怎麽了吗”
杜子玉见谢彦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
谢彦没回答,而是直接带着他去了厨房,等杜子玉到厨房后,才发现,厨房里几个木架子上,摆满了和他手里一样的竹筒。
“这,这个竟然是月之兄你做的,那卖这个的那两位大嫂是谁”
杜子玉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问。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坐下歇会。”
谢彦说话间接过杜子玉手里的三个竹筒,放到一边架子上,然后去等下要送去摊位上的一个大木桶里打了一碗乌梅汤给他。
杜子玉也没客气,接过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等把一碗乌梅汤喝了个干净才道:“你不知道,我都馋了一路了!”
谢彦见他意犹未尽,又打了一碗放到桌子上,不敢让他一次喝太多,便让他等会再喝。
杜子玉见状两眼冒光:“月之兄,你收留我吧,我保证绝对不吃白饭,我给你干活,不要工钱,还给你交住宿费和伙食费!”
“我不是在信里和老师说了吗,本就打算等你来了住我这的。”
杜子玉无奈道:“不是,是我爹怕我麻烦你,而且我们家来的又不止我一个,要是我爹单独给我找地方住,那几个堂兄要是知道,心里说不定会认为我爹区别对待他们。”
谢彦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附近又租了一个小院,租了一个月,足够他们住到乡试结束的,现在要是住客栈房费太贵了,又人多嘈杂。”
“真的吗,月之兄你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们来的有些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客栈,还是大通铺,价格却一点不便宜,而且一个房间要住二十个人,这还要怎麽温书,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杜子玉说着手就往怀里掏。
谢彦问他:“你作甚”
“自然是给你银子,你替我们租房子,一定也不便宜,总不能这个银子让你来贴。”
“老师于我的恩情,你比我清楚,而且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这小生意做得还不错,不缺银子,你们几个堂兄弟科考的费用,说是你们族里供,但其实大部分还得靠老师。”
杜子玉被说中心思,半晌才道:“我爹那脾气你也清楚,他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愿麻烦别人,要是他知道我们在你这白住,回去肯定会揭我们一层皮。”
“谁说白住了,我现在可是生意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等你们日后高中,可是要加倍还的。”
杜子玉自然知道谢彦只是为了让他住的没有心理负担,才会这麽说,因此也不再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