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太见她人还没进门,就当着衆宾客的面将薄家数落一通,深吸两口气道:“要不先拜了堂再说,毕竟这麽多宾客等着呢。”
聂玫拧着眉头道:“婆母看看,可有谁家的新妇穿着破损的喜服去拜堂?”
薄太太捏着帕子的手抽了抽:“这不是事发突然,一时也没法子的事情吗?总不能误了拜堂的吉时。”
聂玫见薄太太只想着自家的颜面,根本不考虑她的颜面,站在大门前对着送亲的人道:“我哥呢,让他带我回去,这亲我不结了。”
婢女讪讪道:“大公子已经走了。”
聂玫拧着眉头:“我还没成亲呢,他怎麽就走了?”
婢女:“大公子是送亲的人,没有跟着进府的规矩。”
聂玫红着眼眶道:“我不管,快将他找回来,就说薄家人欺负我!”
薄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心口突突两下,想说什麽,看着周围聚着的人又硬憋了回去。
婢女只能躬身道:“是。”
聂浚容本就没有走远,看着聂玫的贴身婢女来找时,便也跟着来了。
聂玫上前:“哥你看,我的喜服烧了,可他们薄家让我就这样去拜堂,这分明就是轻怠我。他们现在就对我这样,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看着她的喜服,又看看围着的人群,聂浚容冷着眉眼道:“这些无伤大雅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聂玫跺脚:“你是不是我哥,这喜服都烧成这样了,还无伤大雅?”
薄太太见新媳妇的哥哥也来了,这可是新晋的魏东总督,她哪能得罪。勉强压住怒火,换上笑脸道:“那就只能再换一件新的喜服了,可是这谁家喜服备两件不是?一时半会恐怕也不好找。”
聂玫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穿破的喜服去拜堂!”
见她很是执拗,又是聂家的大小姐,总督大人更是怠慢不得。薄夫人只得同意换了新喜服再拜堂,又吩咐嬷嬷火速去找喜服。
好在喜服找到的快,聂玫重新换上才从房间里出来。
衣服上有淡淡的清香味,她也没有在意,换好之后来到大堂内。
薄家二老春风满面,坐在高堂上,等着新人行大礼。
华歆望着聂玫头上的红盖头,绣着喜字和如意的字样,四个角上垂坠着流苏,一摇一晃间闪着华彩。
薄交和聂玫并肩而立,唇上始终带着笑意,一身大红长袍,那身姿和他的孪生弟弟薄瑄很相似。
观礼时,谢夫人只觉得身上一阵不舒服,压声对着华歆耳边道:“我好像来了月事,我站起来你看看我的衣衫上有没有?”
她神色有些慌张,站远了些。华歆举目望过去,见裙子上干干净净的,沖她摇摇头。
谢夫人脸上轻松不少,找了个嬷嬷带她去茅房。
天渐渐黑沉下来,华歆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朝后院走去。
“华歆。”
后背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尽管她没有回头,也知道那声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