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看着他头越来越低,忍不住叹口气道:“你哥他不在,不日,我也要离开门派参与魔族讨伐大计,你就守着门派,守着你四师兄,我会告诉那些想你的人,你正在修养,这次就不参与了。”
李堂聿拉住林叙,说:“大师兄,我们门人稀少,之前也是由我一人参战,这次……就都不去了吧。”
“我们门派已在风口浪尖,要大战在即还躲在背后,必受责难。你不要忧心,我有数,我会带几个弟子迎战。”
李堂聿并没有宽下心,说:“大师兄门派还是得你留下,还是我去。”
林叙笑着又拍了一下肩膀,说:“不用,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大师兄,即使你去了之后百家就会放过我们吗?”
林叙顿了顿,停下脚步,回头说:“你怎么这么想。”
”
我哥……二师兄已经离开门派,师尊应该和你说了吧。”
林叙的表情并没有意外,他叹了口气说:“堂聿,你不用多想。”
“师尊至今都没有向外界散发已把二师兄驱逐下山的消师尊还没有决定如二师兄所愿,让他脱离门派,还是要等到修仙世家邀请二师兄带着大妖攻打魔族时候作出决定。”
“堂聿,你多心了。你二师兄只是担心四师弟下山寻找救治之法。他是师尊的弟子,他弟子是师尊的徒孙,直系同门师徒,不是血亲,胜似血亲,二师弟这些年在山上本分行事,并未触犯门规戒律,师尊又怎么会驱逐家人下山。”
李堂聿怔了一下,迟疑道:“可二师兄分明……”
“二师弟想法多,什么事都爱藏在心上,你不要学他。如有人提起,我自会如实说出二师弟的去向。即使二师弟还在门内,我们师兄弟五人谁都可以去参战,就是身弱的二师弟不行。这也是师尊的想法。”
李堂聿再也说不出话,心却往下沉。如果千行门不愿避开这次汹涌澎湃的风浪,他该怎么办?
林叙向李令汇报,并说了去意。
李令不太赞同,说:“你和堂聿说了?他定会宁愿自己去。”
“是,我拒绝了。他刚回来,我认为他不适宜此时再接触魔族。”
“你不信任他,你怕他就这么在阵前倒戈?”
李令似笑非笑道。
林叙摇了摇头说:“师尊,弟子并不是不信任堂聿。只是他如今道心动摇,没有之前对魔族仇恨的敌意,我怕他身在人族的阵营,又对魔族心软,这是在战场的大忌。我当然相信,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把刀对着人族,可在人魔战场上,站在在人族阵营这方,原本令魔族闻风丧胆的斩魔师突然不斩魔了,如此,魔族警惕他,人族怀疑他,以后不管魔族还是人族都容不下他了。”
李令顿了顿说:“你为何执意要去?门内更需要你,堂聿刚回来,你让老三去也好。”
林叙低下头说:“三师弟的徒弟是人精,三师弟又是耳朵子软的,他代表门派去,自会知进退。我留在门派,师弟们也会安心离开。”
李令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说:“你又何必如此。他们两兄弟,命格有异,有妖魔邪道来犯。这么多年两兄弟都不爱下山,风平浪静度过这些年,我原本也忘了,想着总归是有更多可能,没想到最后竟如此应灵了。但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劫。”
林叙沉默了片刻说:“师尊,我修行不足,无法就这么看着师弟走入他们的劫难。”
“你在怪我让老二离开。”
李令说。
林叙跪了下来,说:“师尊这么做自然有师尊的道理,弟子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弟子并无师尊的道行,也无师尊的心胸阔达,无法认同。二师弟这件事我不知情,如今还是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能逼得二师弟自请下山,但堂聿还在门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这么离开门派。”
”
所以你反其道而行让自己去战场,让他担心你同时守着门派,无暇离去。”
林叙保持沉默,没有反驳。
李令叹了口气说:“如果他有想要做的事,他终会离开。你知道的,他虽然最尊重你,但他也是最不听你话的师弟。”
林叙皱眉,像是想到什么头疼的事,他无奈道:“是这样,但能让他多想想,而不是让他毫无顾忌就这么学他哥自离门派下山为所欲为好。”
林叙又说道:“不管如何,弟子也想去看看魔尊是否真如此像长跃。”
李令表情平静道:“你去吧。”
林叙有些惊讶抬起头道:“师尊,您不阻止我吗?”
李令正色道:“我为何要阻止你,你会这么做是因为这是你想要做的事吧。”
“是。”
李令笑道:“堂聿以前虽没当面说什么,但他常常用行动表达自己对我们的做法不喜。他一定也腹诽过我。”
林叙连忙说:“他不是有意的,就是不理解而已,并没有不尊重师尊。”
李令摆了摆手,说:“哎,没说到这一层。身为师尊当以身作则,可我建立此门派缘由都是我任性为之。所以这些年,我也对你们说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事到如今,没有反而要求你们拘束而行的道理。”
“老二并未对我说出他的苦衷,他想法多,还要强,爱把话藏在心里,顾忌多了,话自然也少了。所以,我和你说的也是我知道的。”
“弟子收到关于二师弟的来信,说是他不知道哪里打探的消息带着大蛇妖,先行找到魔尊。”
李令并无意外,说:“我猜他会这么做应是为了他那个徒弟。你们的徒弟虽然性格各异,但宁阖是最特别的。他从没有把自己当作千行门人,看起来只因老二在此,才跟着。他应也从未修行过千行门功法,我早就怀疑他不是同道中人,可他身上没有带着妖祟之气,如果人界此时还通神界,我会以为是哪位仙君下凡了。他气息太纯净,在遇到老二之前怕是从未沾染过因果。”
“我继续观察,发现他看起来比堂聿还没有精力,堂聿至少还会出门喂鱼。而他难得出门,不是被堂聿烦透了,就是和老二吵架了。跑也是跑后山森林,据我观察,他每次去盘的那棵树都是同一棵。”
林叙沉默了,不知该惊讶还是该吐槽,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缓缓说道:“师尊,原来您早就察觉有异,为何这些年从未表露?”
李令笑了说:“我要表露了,老二怕是早就下山了。他从小就多疑,他在乎我们,不代表就能全心相信我们。他担心把火烧到门派,同时也怕我们不认同宁阖的存在,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自行下山。”
“话又说回来,我听他修行如此强大,如今世间罕有此妖物,岁数怕是上到人族老祖宗级别,进一步说,或许他也早就察觉到我的怀疑,但他依然不动,不知是懒还是不在意了。”
李令好笑道。
林叙恍然,他脸上有些怒意,忍不住喊道:“如此,他怎好意思碰二师弟,他们年纪相差如此之大!这这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简直欺人太甚!师尊,你应该早跟我说,刚开始他们还未像如今这般,像极了被月老牵错了线!定是那妖强迫二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