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蔺家争权中获得更大利益的话。
冬霁等啊等。
他没等到,只等到蔺楚熙极艰难地,挪开视线。
他听到年长者闷声说话,混在火锅店里的嘈杂环境音里,不那么清晰,浑浊含糊。
“冬霁。冬霁。”
蔺楚熙鹦鹉学舌般,重复地喊了几遍他的名字。
他在水雾寥寥中,看到冬霁那双明亮的眼。
冬霁耐心地听。
他向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十年任务的前五年里,他是体贴入微、知情识趣的好下属;虽说后来,冬霁送他进监狱,可蔺楚熙在法庭大骂他时,他依旧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甚至没主动要求法警拦下。他只是平静地、死水般听着。
还是蔺闻惜那个贱人在旁听时,冷着脸要求法警出动,维护现场秩序。
蔺楚熙咽了咽唾沫。
他不擅长道歉。
上辈子,他知道冬霁的年龄真相,以为蔺闻惜在和他开玩笑。
直到,他拿了尸检报告。
除却碳14仪器分析,还有尸检拆骨,将冬霁拆得七零八碎,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骨龄报告。
证明“冬霁死时,只有十九岁”
的事实。
牙齿磨损程度极低。
骨骺闭合、耻骨联合的检查。
都证明了他们相识时,冬霁的年幼稚嫩。
冬霁墓前,蔺楚熙曾与蔺闻惜狭路相逢。
他听蔺闻惜低声对墓碑开口。
“冬霁,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你那么小。”
蔺楚熙冷笑,讥讽他在人死了以后装模作样。
蔺闻惜看也不看他,他送了花,答应下次再来看他。
蔺楚熙抱着手臂。
他在冬霁墓前,久久伫立,不吭一声。
他不擅长道歉。他从没道过歉。
可后来,他还是对着已经死去的,死时年华正盛的冬霁,闷闷道:“抱歉。”
抱歉什么呢?
蔺楚熙歉疚深深。
他恨过冬霁对他的背叛,可当他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忽然间,懂了冬霁为何背叛。
让一个孩子去和成年男人同居。
他被冬霁怨恨,再正常不过。
悔意匍匐于后来的每个深夜,如虎视眈眈的恶兽,将他扑咬得鲜血淋漓。
蔺楚熙知道自己是个烂人。
可他没想到,自己能烂到、贱到、低劣到,让一个小小的孩子掺合到他亲手筑造的权力场里。
“我真不是人。”
冬霁听到蔺楚熙喃喃自语。
他满脑子问号,本能地瞪大眼睛,困惑道:“……什么?”
年长的,英俊的,很好的。冬霁很喜欢的大人。
倏忽,红了眼眶。
冬霁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抓纸巾,要给他擦眼泪。
蔺楚熙湿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