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一抹黑色身影听到此话微微一震,急忙离开,突然顽石破窗而出,带着强大的内力击断她的后脊骨,没过多久,侍卫们已经压着黑影走进来,扣押跪在地上。
“严大人的功夫可真不容小觑。”
黑影的面罩被侍卫无情掀下,来者竟然是银柳,正如其名,面容皎白,两眉若柳,即便受了重伤也身姿挺拔,“要杀要剐,不必废话。”
严见斋沉默不语,指腹轻轻摩挲玉扳指,突然银柳重重一咳,吐出一口鲜血。
“你断了脊骨,心肺受损咯血,若不及时止血,会窒息而亡。”
他说着时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一双寒眸冷冰冰,“我厌倦,任何不在计划内生的事,特别是无关人等,忽然掺和进来我的事…”
银柳被严见斋此时身上覆盖着的强大气场所震慑,没想到他长得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却这般冰冷无比,不禁咬紧牙关,抬头挺胸,默念一定要完成楼主交给她的任务。
绝对不能失误的任务。
“你是不是齐相公派来的——”
安翁正欲先开口询问,忽然银柳直接上前要按住严见斋的腿,让他无法动弹,同时一支穿云箭破窗而入,直直的朝着严见斋胸膛射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幸亏洪武及时抽刀打落弓箭,踢开银柳在地,护着严见斋在身后。
“哼,算你命大。”
银柳忍着伤痛,不屑一顾的扭过头,侍卫赶紧扣住她双手按住。
安翁意识到或许这屋子里已经不安全,命洪云快去追赶刺客,正欲请严见斋离开此地,就看到他淡定如旧,示意自己和洪武出去外面等待,紧张万分的劝道,“公子,她是刺客,无论如何,不能与她共处一室!”
“她已经知道我不是严见斋了。”
严见斋淡淡一笑。
安翁僵在原地。
连洪武都愣了一愣,下一刻将刀柄直接架在银柳脖子上,问道,“是否要杀了她?”
银柳脸上没有半点害怕,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她已完成任务,只要将消息传给了外面的接应人,也可以说得上“死而无憾”
。
“你是怎样确定,外面的刺客也能知道你所知道的事情。”
严见斋被识破后,还是处事不惊的一笑,反而,对银柳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的好奇更加多于她为谁服务的这件事。
银柳学的聪明,闭紧了嘴。
“你不怕死么。”
严见斋问她。
银柳还是不出声。
“安翁,备一杯茶来。”
严见斋已经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不急不慢的尝了一口茶,入口丝丝甜意缓解了过分的躁热,他望了一眼看着茶面漂浮白蕊梨花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喜欢上梨花茶的味道。
不过初春,却变化如多事之秋。
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银柳的眼中,如同世家公子举止有礼,刚刚的阴冷戾气仿佛过眼云烟,甚至怀疑只不过是一丝错觉。
银柳猜不透严见斋到底要做什么,见他的视线缓缓的望向窗外,话也轻轻的落在她的耳朵里,“外头的人,应该还不知真相…”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你不是死士,即便脸上挂着大义凛然的模样,终究会有轻微动作,比如,你太过于关注我在想什么这件事上。”
严见斋缓缓回过头来,淡薄的月影浅浅覆在他疏远冷清的面容上,“倘若你没有活着走出这里,外头的人便知道我不是严见斋,以此杀了你灭口,你原也以为自己不惧死亡,闭了嘴巴从容赴死,但你脸上,却演不出真正淡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