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这些,是没办法撑住这漫长岁月的。
母亲既要应付公司大小事务,又要照顾家庭,多年积劳,冰肌玉骨不在,利润涨幅曲线拉平。
曾经的仰慕在无尽贪婪下,成了永无底线的黑洞。
母亲就是太要强了,她追求极致的完美,事业家庭,她一样不落,极力周全,最终什麽也没剩下。
晚风浅薄,吹晃门前装饰用霓虹灯。
圆形光影映在地面,不见立杆身行,地面上,光圈摇摇晃晃,始终未离开分毫。
尚奕辰的示好,她无数次想沖动到接受,可她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性格又告诉她,婚姻于她而言是注定的悲剧。
“没有逼你答应什麽,姑姑在等你。”
羽澜回神,只看到尚奕辰步入夜色的背影。
低头,掌心被指尖攥出红痕,大约握拳太过用力,伸开的五指微微颤抖,她盯了半分钟,猛擡头,门外只剩月色与灯光。
正厅离尚绵舒的小院有段距离。
拐过月亮门,小院大门敞着,就开了靠门口的一盏大灯,月色缥缈朦胧,虚虚实实的光落了满地。
光与暗的交界处,竹制吊椅绑着藤蔓,尚绵舒在旗袍外又加了披肩,腿上盖着薄绒毛毯,目光在门口流连。
乍一对视,她脸上登时堆满慈爱的笑,胸前珍珠乳白夺目,在光下散发着柔和光芒。
仿佛让岁月于此停驻,一切都慢了下来。
“来。”
两人进门,尚绵舒拉着羽澜坐下,摩挲着她手上用针时磨出的细茧,“听说你在做刺绣。”
“是,抽纱绣。”
“看手上茧子,做了许久吧。”
羽澜只看她一眼,便忙低下头,再次想要将真相说出口,尚绵舒眼中爱怜太过真切,她受之有愧。
“从记事起就在学。”
“奕辰之前和我提过,我后来查了查,这边十几年前举办过几届刺绣大赛,那会网络不发达,参赛的人少,知道的人更少,投资商见没利润就没再进行下去。这几年各种刺绣都有发展,网络传播快,如果能有这样类似宣传的平台,对你手中抽纱绣会很有帮助。”
羽澜垂着的眸子突然擡起,眸光发亮。
尚绵舒和蔼笑笑:“一场比赛,只要能宣传出去,即便拿不到靠前的名次也能带来知名度。奕辰给我看过你的作品,我倒觉得,冠军对你来说不算困难。”
“姑姑。”
羽澜默默。
“提高知名度,公司发展会更快些,这个礼物怎麽样?”
“您这麽帮我,我不知道该怎麽感谢。”
尚绵舒佯做责怪,“说什麽呢,奕辰瞒着大家和你领证,我还不知道该怎麽补偿你呢,以后是一家人,别说生分的话。”
羽澜声音低了下去:“姑姑。”
尚绵舒轻拍她手背,“奕辰说你想尽快回本,这个办法不错,试试对你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