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起的突然,树影沙沙作响,羽澜侧眸,发丝被夜风吹到胸前几缕,半长卷发勾在胸前点缀,沈时意下意识伸手。
羽澜侧身躲开,拒绝:“没必要。”
沈时意脸色骤然拉下来。
“你这是什麽意思?”
羽澜终于肯擡眼看他,提醒道:“三少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什麽订婚。”
见沈时意脸上逐渐浮现怒意,羽澜无意惹他,改口:“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为时已晚。
沈时意还说了什麽,羽澜没敢仔细听,大雨滂沱中,她落荒而逃。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三个小时,路面有些积水,她尽量避开不明显的小水坑,一路走过,踝骨还是溅上泥点。
泥点被体温烘干,牢牢吸在皮肤上,如跗骨之蛆,逃不开,甩不掉。
难受又恶心。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很不舒服。
她迎着微弱光源翻了翻包,纸巾被唐棠拿走了,包里只剩一块婴儿蓝色绣布和手机。
雷声轰隆而过,闪电晃清前路,没有尽头的雨夜,路旁梧桐枝丫繁盛,像是一条条伸出的臂膀,错综交杂,堵在一起。
她合上包,顺从身体的疲累,慢慢蹲下,蜷起双肩,把自己的忍耐推到极限。
紧凑的雨水淋湿头发,顺着她的长裙禁锢在身上。
那股无力感如菟丝子交缠,顺着她的心经脉络,袭卷全身。
不想承认,她走前听清了沈时意的话语。
“你已经同意了,我现在只是替合法妻子捋头发,后面还会有更过分的需求,你以为你能拒绝?别忘了,是你求我。”
抱着自己双肩的手指发颤。
她不能鱼死网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回绝婚事。
只能后悔当初信了沈时意的鬼话。
她紧闭双眼,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浇在身上,淋透心里最后那抹倔强。
心尖上最后一抹希冀和着雨水坠落。
“滴滴。”
黑色宾利停下,紧急制动惊起一片水花。
这边是庄园侧门的小路,平时很少有行人,故而也没有人行道。
羽澜以为自己挡路,低喘口气,撑着起身,往路边走了走,让出足够的空间。
车子熄火,随后车主开门下车。
“羽小姐,又见面了。”
擡头,是他。
瞳孔骤然紧缩,心底有什麽东西破茧而出,眸中锐利仅存片刻。
24年疏冷,她想,就疯一次吧。
“这边打不到车,羽小姐去哪?我送你。”
没有犹豫,她开门上车,迟迟没报地址。
自上车,男人也无话,沉默开车,充当司机的角色。
半小时后,宾利驶入别墅区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