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又道:“你若果都依了,便拿八人轿也擡不出我去了。“
宝玉笑道。”
你在这里长远了,不怕没八人轿你坐。“
宝玉许了袭人八擡大轿,暗指朱见深最后娶了万贞儿当贵妃。
谈完话以后,第二天早上,袭人跟晴雯一样,也热毒发作了,看她的症状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明晃晃的热毒症状,正是其热衷名利,心急如焚的反噬。
结果昏君附身的宝玉仍然以为她是不过偶感风寒,吃一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不过袭人比晴雯命好,幸亏宝玉没私改药方。
以宝玉对待袭人的态度,对比端午节晴雯失手跌断扇子梁时,宝玉顺口便说出“明日你当家立事”
的话,以示宝玉没想过娶晴雯。宝玉对晴雯说的是:“蠢才,蠢才!将来怎麽样?明日你自己当家立事,难道也是这麽顾前不顾后的?”
宝玉显然没有娶晴雯之意,袭人说要出府去,他百般央求,此时却主动说要去回王夫人,打发晴雯出去,又说你不用忙,将来有散的日子。
这反应的就是历史上客氏和万贞儿经历的不同。
客氏因为进宫之前嫁过人,还生了一个孩子,所以没法再做妃子。
史传客氏也与朱由校关系暧昧,她“每日清晨入乾清暖阁侍帝,甲夜后回鹹安宫”
,还常煮马肾给朱由校吃,美其名曰龙卵。年幼的朱由校经不起大补之物,以至于身体不好,23岁就病故了。
所以晴雯听到袭人与宝玉并称“我们”
时,醋意大发,声称宝玉和袭人干的事瞒不过她:
晴雯听他说“我们”
两个字,自然是他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
“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这里指客氏时常监视着熹宗和妃子们的动态,心中嫉妒。
结果后脚黛玉来了,便给袭人正名,叫袭人嫂子。
黛玉笑道:“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
袭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闹什麽?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
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
宝玉道:“你何苦来替他招骂名儿。饶这麽着,还有人说閑话,还搁的住你来说他。”
宝玉也默认了袭人的身份,还嫌别人说袭人閑话。
其实黛玉并不主要做宝玉配偶写,才会毫无介怀的称呼袭人好嫂子,这个等说到黛玉时,自会说明。”
黛玉听了,长久干涸的眼眶居然湿润了,泪盈于睫,哽咽道:“难得妹妹懂我,今生能得妹妹这个知己,我死而无憾了。”
芙蓉子看黛玉情状,也动容道:“我能与姐姐有这一段缘分,也可慰平生所愿了。”
她说完转头看了看窗外,见暮色昏黑,这离恨天虽日月不可见,却亦有晨昏,便道:
“今日天色不早了,聊了一天,想来姐姐也乏了,不如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接着聊。”
黛玉点头答应,屋里东西角各有一塌,二人遂各择一塌安枕。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一醒来,离恨天竟然飘起了小雨,空气润泽如酥,黛玉的仙草本体久旱逢甘露,经过一夜小雨的润泽,恢複了很多灵气,灵体精神也振作了许多。
芙蓉子于是携黛玉坐到了窗边的茶几旁,一壶清茶,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促膝长谈。
两个人对饮了一杯茶后,芙蓉子方道:“我们接着说晴雯的事情吧。
其实袭人和晴雯虽分写两人,实则有时合为一人,都隶属明朝最有名的宦官宫婢团体,所以不必非要分出彼此来。
端午节宝玉被晴雯气到,要立刻回王夫人,赶走晴雯时,袭人立马出来维护,想方设法劝解宝玉。
袭人忙回身拦住,笑道:“往那里去?”
宝玉道:“回太太去。”
袭人笑道:“好没意思!真个的去回,你也不怕臊了?便是他认真的要去,也等把这气下去了,等无事中说话儿回了太太也不迟。这会子急急的当作一件正经事去回,岂不叫太太犯疑?”
因袭人仍劝不住宝玉,宝玉一定要去回。
袭人见拦不住,只得跪下了。碧痕,秋纹,麝月等衆丫鬟见吵闹,都鸦雀无闻的在外头听消息,这会子听见袭人跪下央求,便一齐进来都跪下了。
此时袭人还挟制着晴雯,晴雯记名在她之下,属于她的下属,整个内侍在她的领头下,结成一个整体,所以她要维护自己的团队。
但是后来晴雯不服袭人,越来越想拔尖,尤其在袭人丧母回家奔丧的时候,借机上位,眼看就威胁到袭人的位置时,袭人就容不下她了。
袭人和晴雯之间的关系,充分体现了皇宫里宦官婢女互相报团,又不停内斗的状况。
明朝宫廷中,奶妈以万贞儿和客氏为首,跟宦官勾结,的确也给明朝朝廷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就如同作者借贾母之口所说的:
贾母说:“你们不知,大约这些□□们,一个个仗着奶过哥儿姐儿,远比别人有些体面,他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挑唆主子护短偏向,我都是经过的”
。
作者更是借宝玉之口,大骂如万贞儿和客氏这样的奶妈:
宝玉踉跄回顾道:“他比老太太还受用呢,问他作什麽?没有他,只怕我还多活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