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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他用额头蹭着贺兰月的脖颈,一言不发,眼泪代替言语。

贺兰月微微睁眼,就在要说话的时候,手里安静的像是没电关机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像一万只蝴蝶共同在贺兰月的手掌心里振翅。

喻星洲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轻轻告诉她:“是你母亲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贺兰雪三个字。

这是贺兰月的母亲,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个雪字,林雪身为作者将自己的名字分给贺兰月的母亲,怀揣着一种暗藏的爱。

事实上也如同林雪想象的一样,在一周目里,贺兰雪身为母亲,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

贺兰雪的疼爱不是简单的一日三餐,而是像个母t狮子一样,守护贺兰月长大,教导贺兰月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alpha,用自己给贺兰月树立了一个如何在世上生活的模範样本。

她教给贺兰月宽容处世,温柔待人,让贺兰月生活在一个无需担忧焦虑的世界里。

所以在一周目世界里,喻星洲遇见贺兰月时,贺兰月已经成长为一个善良成熟的大人。

喻星洲很清楚,善良这个个性要在有限里发挥光热,一个无限善良的人只会被欺负到死。

但贺兰月完全不用去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电话接通,喻星洲扶起贺兰月让她做好,他收回手,将装满水的杯子放回远处,擡起脚很轻的离开房间。

贺兰月看不见,不知道喻星洲说的是真是假,她握紧手机,只能听见从听筒里传出来的风声。

手机听筒里的那个世界好像要下雨了。

这个意识飞快的划过贺兰月的心头,她表情一片空白,徒然无力的喊了声:“妈妈。”

这个称呼让贺兰雪仿佛回到一开始的时光,回到贺兰月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她才二十几岁,和现在的贺兰月差不多大,她亲手接生出自己的孩子,小小的身体沾了血污。

因为是早産儿,彼时同産房的护士笑称贺兰月这个小家伙是个急性子,不到约定好的时间就要亲眼看看世界。

而当时贺兰雪和柯嘉文只顾着看这个连哭都非常微弱的孩子,具有自己和丈夫各自一半基因,因为太小,皮肤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不算是很好看的婴儿。

贺兰雪凑近,吻了一下贺兰月的头顶。

柔软的身体在她怀中无助又愤怒的踢踹,好像要给这个世界一个好看。

仿佛再次回到那个産房,见证婴儿微弱的哭声,産房里的大人们都因为她那幼猫一样的哭叫声而兴奋大笑。

“对不起,这段时间真的很辛苦了,阿月。”

贺兰月一怔,眼眶中蓄满了晶莹的眼泪,却迟迟的没有掉落下来。

“妈妈,你收到我的花了吗?”

“嗯,作家小姐特地帮我放在楼下花园里,只要一开窗就能看见。你又生病了对吗?有好好吃药吗?”

“有——”

贺兰月梗着嗓音说不出话,好委屈,她轻轻呼吸,缓解胸口堵着的情绪,向贺兰雪分享一个好消息:“妈妈,我结婚了,还没来及告诉爸爸,我丈夫怀孕了,我也要当妈妈了。”

说到这里,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同为母亲,贺兰月和贺兰雪却在同一时间里産生一模一样的感情,像是不同的火种点燃了相同一片枯原。

“我会像你一样做个好母亲的。”

贺兰月既像是发誓,又像是自言自语。

闻言,贺兰雪看着窗外终究降落下来的雨,她向外伸出手掌,掌心接住从天空降落下来的雨水。

自从由纪那里听说过所有故事后,原本还在觉得由纪是否有哪种精神疾病

可是还不等两个人经历怀疑这层心理时,贺兰月的失明便立刻应验在眼前,那段时间里兵荒马乱,发生更多贺兰月视角里看不见的故事。

例如家里的医院断断续续发生多起医患矛盾事件。

又例如柯嘉文开车前往医院的过程中遭遇过两次车祸——事情堆积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贺兰月无法救治的眼睛,而当时她因高烧躺在医院里迟迟不醒。

不信鬼神神仙的贺兰雪跪了道观寺庙和教堂,谁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走投无路的贺兰雪和柯嘉文决定最后尝试一次,于是在由纪的陪同下来到疗养院的当天,她从由纪的口中听说贺兰月醒了。

一家三口人各自在不同的地方都逐渐稳定下来,仿佛这个家的支离破碎才足以让他们彼此生命继续。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天贺兰雪便放弃了离开疗养院的念头,她在这里安静的等待,等待由纪时不时到来带来有关贺兰月和柯嘉文的消息。

她和丈夫都坚信,只要耐心等待,迟早可以再见面的。

一定有再见面的那天,只在在那之前他们牢牢的记住彼此。

贺兰雪再度听到女儿的声音,回忆起曾经抱着小小的贺兰月的时光,那时候贺兰月还不会说话,她抱着贺兰月参加医院的会议,一边和同事商量某个手术该如何做,一边会用口水巾擦过贺兰月的嘴角。

有时候忙得时候就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小孩子偶尔的笑声从桌子底下冒出来,连病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等稍微空閑一点,她抱着贺兰月在自己腿上,小胖妞软软的踩在自己的大腿上,贺兰雪沖贺兰雪故意做个鬼脸,贺兰月小时候胆子小,但见了她的鬼脸,一边怕一边沖贺兰雪伸出胳膊,牢牢的抱住贺兰雪。

从那个时候,贺兰雪就觉得自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贺兰月。

直到现在,这个念头也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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