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以后她看他,实话和平春说,我觉得容溪是那种你和他结婚应该会很幸福,但我真觉得他没什麽成年男性的魅力。平春问,什麽是成年男性的魅力。
“性张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有呢。”
上进、挣钱的能力不能低于我,善良但不能没有底线的善良,人品好,其实还有好多。倒也不是说容溪对不上裡头的哪些,隻是,很莫名其妙的,她成年以后见容溪的状态,总觉得他是个好人,要是他以后和谁结婚生小孩,不管和谁,他都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但就是,以也芝后来的审美取向看,没什麽成年男性的魅力。
成年男性的魅力,有时候是个褒义词,有时候恋爱谈得不好,就会变成重伤自己的根源。不过这都是后话瞭,同朋友这两个字应该不需要有什麽关系的话。做朋友,是个好人就足够瞭。长大以后,出瞭江城去讨生活的日子让也芝由衷觉得夸一个人是正常人已经是很高的夸赞瞭,更不要苛求对方是个好人瞭。
班上人渐渐多瞭起来,一阵上课铃响后,共振的铃声终于掩盖掉今早那一声清脆动人的傻b。【1】
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今天讲作文,她讲瞭几分钟要大傢开始写。些什麽呢,写自己未来的理想职业。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上作文题目:
未来,我想做一个——
下划线上的内容自由填空。
几百字的作文,给他们一节课的时间来写,写不完可以带回傢写。也芝看著作文纸发呆瞭一分钟,她想做什麽,她未来会从事什麽样的职业,会做什麽样的人,一切的未知数会从今天开始书写吗。
才上中学接触的东西不多,而在江城这样的小地方,除瞭老师公务员和医生,剩下的职业好像都不太被大人们当作职业。也芝那时候其实没有确切地感知到自己想做什麽,她是随手写的,也有一点真心,她写未来,我想做一个语文老师。那时候小,觉得江城好,在这裡做老师一年有寒暑假三个月,优哉游哉的日子想来会很好。后来大瞭,去外头的世界转瞭转,年少写过的愿景成瞭她的紧箍咒,那会觉得江城哪裡都不好,太小瞭,没东西吃又没东西玩,从城南走到城北一个半小时足以走完闹市区。后来又再大瞭一点,意识到自己学的专业自己在外的能力人脉很难让钱包鼓起来,每天在地铁裡挤得失去生活的欲望,要是碰上雨天身上都沾著水汽还有担心鞋子会不会踩进积水的地方漏水,连生存的欲望都快没瞭,于是江城又变得好起来瞭。
养她长大的地方最终接纳瞭普普通通的她。也芝在傢备考瞭好一阵,中间经历瞭很多天一模一样的日子,最终熬到招考出成绩,她又回瞭三中执教。到这时候,已经是做出能力范围能平衡点上能做出的最好选择瞭。
隻是快要三十岁的时候混不下去回来考老师,和十几岁的时候就写自己想当老师收获的评价不同。也芝那篇作文因为写得好,被语文老师拿出来当范文黏在教室后面,全班都知道瞭她写的是想做语文老师。范文敏看到后又惊讶又不信的语气:“你当老师?你?”
也芝实在是分辨不出来范文敏这意思是她不配还是她怎麽会想当老师,也芝讲:“怎麽瞭?”
“你怎麽可能当老师。”
还是分辨不出来,索性不就结瞭。也芝问:“那你写瞭什麽?”
范文敏不答瞭,她说干嘛要告诉你。
神经病,也芝不想跟她讲话瞭。见也芝不问瞭,范文敏倒是反过来起劲瞭,她又转过来和也芝说:“你说高明写瞭什麽?”
“我怎麽知道。”
“你拿过来看看啊。”
“?”
也芝回头看,高明的作文纸被两面对折叠好瞭工工整整的压在课本下面露出一半的纸,“我就这麽拿?神经病吧。”
“你拿吧,他不会生气的。”
也芝:“你要看你自己拿,我不感兴趣他要干什麽。”
话说,有没有人看见瞭容溪写瞭什麽啊。也芝站起来,高明刚好回来。范文敏坐在椅子上,手臂撑在也芝的桌子上占去瞭一半的桌子,范文敏的语调和刚刚不一样瞭,她说:“班长,给我看看你的作文?”
高明成瞭班长这件事,比也芝成瞭课代表还玄乎,印象裡应该是杜康问谁想当班长,全班就高明举手瞭,于是他就是班长瞭。
也芝想往外走,趁著下课铃还没响去走廊上呼吸一点新鲜空气而且走廊那个位置人背靠著栏杆可以顺理成章地看见全班,站在哪裡就方便看全班哪几排。也芝刚要往外走,高明伸手把自己的作文给也芝:“给她。”
也芝真是要把问号写脸上瞭:“你俩自己没手吗?”
就隔著这麽点距离,还要人传。范文敏矜贵地伸出手来,也芝看瞭真是不耐烦,她一把接过高明的作文纸塞给范文敏,逃一样地往外走。
挤出两个同学后,她悔脱看瞭一眼,看高明站在那像个一脸深不可测的神经病,范文敏像个爱到处看人傢隐私的神经病端坐在她自己的椅子上把卷子铺平在也芝桌上盖掉也芝自己的课本,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两个神神叨叨的神经病,下周赶快来,让范文敏轮换位置坐到第一排去,受不瞭。
【1】防挂,拼音为shab
那种喜欢
让也芝在昨晚短暂惆怅瞭一下的数学考试没来,不知道发生瞭什麽让杜康改变瞭主意,将数学考试挪到下周。于是今天变成瞭一个轻松完美的周五。周五下午原本有三节课,一节是体育,一节是信息技术,一节是班会,因为明天就开始国庆假期瞭,所以今天特例隻需要上前两节课就放假瞭,辛辛苦苦熬完体育课心几乎就进入长假瞭遐想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