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今天来晚瞭。”
她用调羹舀粥送到唇边,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又是一声“教授”
,裴止太阳穴微跳,用骨筋分明的手指按在其上揉瞭揉。
教授,教授。
她还是个学生。
虽说他隻是个访问学者,她也从未上过他的课,但,她一声声稚嫩地叫著他“教授”
,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和地点。就连他们同睡在一起那晚,他用毛巾包住她小脚,温柔替她擦拭时,她也用那双小鹿一样的眸子,怯生生望住他,叫他一声“教授”
。
足足九岁的年龄差,还有这一声声“教授”
裴止皱瞭皱眉,内心升起隐隐的悖德感。
“小柠,以后不要叫我教授瞭。”
“嗯?那我叫你叫你什麽好呢?”
许柠顿瞭顿,回他。
“都行,直接叫我名字。”
裴止淡淡地说。
“可是,在我心裡你就是教授呀。”
许柠仔细想瞭想,窘迫地说。现在是在学校裡,不叫他“教授”
,还能叫他什麽?
叫他裴止吗?可是她比他还小九岁,这样叫他,总有一种冒犯感。
叫“老公”
吗?这个念头冒出来,把许柠自己都吓瞭一跳。老公也太亲密瞭一点,他们现在也没有到能叫老公的地步。
女孩神色犹疑,变幻不定。
坐在她对面的裴止,修长手指执起一旁的豆浆杯,浅浅啜瞭一口。液体入喉的那一瞬,裴止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之所以会答应和他步入婚姻殿堂,难不成隻是因为仰慕,一种天真的、小女孩对于年长男性的孺慕之情?一种单纯的崇敬感?
她对他,有没有一个女孩对男性该有的喜欢?
想到这裡,裴止脸色霎时阴翳瞭起来,本就出尘淡漠的眉眼,更带上瞭几分森冷,让人不敢亲近。
吃完早餐,两人将餐盘收拾好,就上楼自习瞭。
许柠乖乖跟在裴止身后,心裡想,怎麽裴止脸忽然就冷瞭?在过去几周内,裴止虽然也有过冷漠而直接的时刻,如巍峨冷峻的山峰,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温和的、甚至称得上善解人意。
这样具有反差感的裴止,真是让她又怕又喜欢。
许柠不敢出声,乖乖地在自己座位写数学题。
下午,拉拉队集训时间一到,许柠就拿好装衣服的包包,和裴止说一声后,去瞭第二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