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见道:“安国公怎么给你气受了?”
傅银钏叹气:“太后是知晓的,景午本就不是我自己选中的夫婿,当初不过是因为……也罢,反正成婚这么多年,他三天两头教人气不顺,我也习惯了。”
姜月见沉默片刻,“你与安国公成婚多年,没有生一儿半女,安国公待你之心如旧,哀家想到了那房是安,两相比较,安国公倒不失言行如一。”
傅银钏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惆怅道:“我那不是不能生么。”
又看一眼太后的肚子,傅银钏不禁心头一激灵,谨慎提醒:“幸好太后和他还没成事,若真决意在一起,千万莫弄出人命来,否则乱了皇室血统,可是大问题。娘娘千万放心上。”
姜月见也是一怔,认真考虑了半晌,颔首:“你说得也对,这事儿,哀家还真不能冲动。”
若只图眼前之欢,恐怕会遗祸无穷。
那时遭遇口诛笔伐,驱逐下位,她自己倒是不打紧,但决不能连累了楚翊的正统。
傅银钏已开始为太后筹谋起来:“避子汤伤身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后娘娘要是等得起,臣妇给你找个好东西来,保管从根儿上解决问题。”
“根儿上?”
姜月见腮晕粉红,眸光微微闪烁。
傅银钏郑重道:“对,咱们不从女人这里解决问题,从男人的根儿上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尽管傅银钏还没对姜月见解释那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但太后娘娘直觉告诉自己,只怕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多问无益。
入夜后,傅银钏独自去了水房,从她来了以后,难得有这么一时半刻的空闲,姜月见让玉环偷偷看了,安国夫人已经沐浴上了,暂时不会回来,姜月见松了一口气。
只怕接下来傅银钏留在这里的时日,她都不能与自己的小太医碰面了,说实在的有点儿抓心挠肝地想。
但料想那个没心肝的并不会如自己思念他一样想着自己,她得想个什么法子,吹皱他一池春水去。
太后娘娘铺开宣纸,笔尖蘸墨,专心致志地开始书写。
写完以后,玉环在一旁看着,瞧着太后娘娘脸色不大自然,她将自己传过去,折好了信纸,吩咐自己,给太医院的苏太医送过去。
玉环领命,将信纸揣进了衣袖里,一刻也不敢怠慢,便去了。
天已全黑,玉环提着一盏宫灯,步履轻盈地迈过重湖叠巘,步向太医院,这个时辰了,苏太医的清芬斋仍然灯火通明,从外间往里一看,能瞧见一道俊逸修长的身影端凝如画,映在轻薄的绿纱窗上。
玉环怕娘娘等久,碎步上前,叩开了门扉。
苏探微披衣开门,见是玉环,问道:“这么晚,内贵人传话,是太后有命?”
玉环摇摇头,从衣袖里摸出了信纸,左右瞟了好几眼,见无人后,悄悄儿地塞到了苏探微手里,“大人进去吧。娘娘已经同安国夫人歇下了。”
苏探微目送她踏上桃花蹊离去。
垂眸步入内堂,在灯罩之下展开信纸。
揉得皱皱巴巴的一张纸,歪歪斜斜的,是她的半吊子飞白书。
更近一些,只看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