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唠叨完,给了他一个慢吞吞的、温柔的白眼。
“我是跟明明就是一北京老土儿,还赖在上海装人介那儿原住民的人有仇。”
轻描淡写的说完,我在所有人有所反应之前就站起了身,拢了一把几年前剪短了之后,这段时间总算稍微长长了些的头发,然后叹了口气,“得,我说着玩儿呢,真的。去吧,干吗不去啊,就冲上海好歹收留过嚼子一阵儿,我也得过去瞧一眼呐。”
终于感觉到气氛缓和了的人跳起来了。
“什么叫收留啊?!老子我是正儿八经考过去的!你知道复旦多少名人呢嘛,啊?你知道多少知名人士都是跟那儿毕业的嘛?!”
“不知道。”
我没有表情,“我就认识一半道儿退学的。”
嚼子崩了。
于是气氛便不只是缓和,而是彻底闹腾起来了。
我时常觉得,有嚼子这么个闹心的玩意儿存在,也真是一件大好事儿啊……
两天之后,我接了个电话,是手机店打来的。说是我那个不留神泡了澡的物件儿,已经修好了。
给我打电话的正是田惠。
礼节性的问好之后,她略微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问我,可不可以把见面地点定在城乡华懋旁边儿的那个咖啡屋。
“啊,无所谓。”
虽说有疑团,可我没有拒绝。
然后,我去了那个约好的地方,见了这个约好的人。她把手机小心交给我,说您看看吧,里头换了两个部件,屏幕也换了,电池还没事儿,能接着用。
“哦,成,谢谢啊。”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已经开了机的屏幕上“请插入si卡”
的提示文字,又关掉手机之后,我本想礼貌一点问问她到底为什么约在这儿见面,却没想到被对方先开了口。
“那个……景先生。”
那姑娘脸红了,她低着头,清了下嗓子,然后终于下了决心似的递给我一个还算精致的硬皮本儿,“其实叫您上这儿来,是想麻烦您个事儿。”
我接过本子,带着疑问翻开,然后,我感觉我的疑惑更大了。
那是个“桥”
的剪贴本。
报纸上杂志上的各种消息,大的,小的,轻的,重的,按年份,按报纸类别,一条条,一页页,有的一则报导就占了整页空间,有的则在报导旁边还写了密密麻麻的感想一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