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舟看了一眼程危,垂下眼眸,藏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
饭局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快结束时,乐颜打来电话说他到楼下了,程危让他下地库去。
程危起身跟大家道别,然后有点晃悠地乘电梯下地库。
葛舟从厕所回来没见着程危,问了一嘴才知道他先走了,于是头也不回地追下去。
他就一个念头,程危喝醉了肯定不能自己开车。
出了电梯,他快步朝程危停车的位置跑去,突然在离车几百米的地方刹住了脚,躲到墙柱后面。
——因为,乐颜被程危压在车门上接吻。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程危每年生日都特别热闹,雁回禹最擅长地就是整一帮人帮程危过生日,一群人都塞老太太家里,热热闹闹吃完蛋糕,再换个场子喝酒唱歌,就算闹到天亮也没人管。
今年不一样了,程危身边有了人,他虽然没有明确给大家公开,但是了解他的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以前是纪安现在是乐颜,跟谁不是过,他们这群人没那么大惊小怪。
雁回禹提前就打过招呼,今年还得先去老太太家,让她高高兴兴陪程危过完生日,再出去玩。
程危接电话时正在洗碗,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就着哗哗地流水声说:“你看着办吧。”
程危跟雁回禹的关系,用糙了的话说那就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彼此无条件信任。
雁回禹说那就听他安排,他保证安排的倍有面子。
程危甩了甩手笑,“雁哥最牛逼。”
雁回禹犹豫了几秒钟,问他:“葛舟要叫上么?他之前说你生日得喊他。”
自从上次同学会过后,葛舟就不怎么联系程危了,热络了好一阵人突然就这么冷了下去,连程危自己都没太弄明白。
他说:“他要来你就带上,不想来就别劝。”
雁回禹也是这么想的,他还是担心地问程危:“葛舟要是来,小朋友会生气么?”
程危如实相告,“会,要真来,那我只能哄。”
他这个人一向讲究面子,为人处世不能因为猜测就不跟人来往,没这个道理,至于乐颜,他又耐心也愿意去哄。
得了他这话,雁回禹就放心安排了,程危说:“别把时间安排的太满,给我留点时间。”
“做什么?”
程危笑了下,做什么当然不能告诉雁回禹。
雁回禹一下就转过弯来了,连嗤带骂:“草,挂了挂了。”
生日前一晚,程危从浴室出来,见客厅灯熄了,黑乎乎一片,他喊了声“崽崽”
没人回应他。
他想估计是睡去了。
摸着黑往卧室走,刚走到沙发边就听见乐颜喊他“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