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义难得挂上犹豫的神情,拇指和食指也不自觉地摩挲了好几下纸张。
“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总感觉这里面藏着口黑洞。”
希曼百年难得一见地发现这个泰山崩于眼前都能八风不动的男人脸上出现踌躇,甚至是脆弱的神情。
就在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手速飞快地调出摄像机,准备给莫知义来个三百六十度大特写时,男人却已一把握住了她的腕表。
“希曼调查官,我虽然是个反科技人士,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懂这些。还有你刚刚的手速太慢了,回去让漱竹给你安排个alpha强化班,要是按这样的速度掏枪,估计我们eos要重新调整防弹衣的预算了。”
希曼一听“alpha强化班”
几个字,只觉得五雷轰顶,顿时落入了烈火烹油的人间炼狱。
“弟弟!你敢这么威胁你的嫡亲姐姐?”
“嫡亲姐姐?你古装肥皂剧看多了吧?”
莫知义瞥她一眼。
“你是我大伯伯的二儿媳妇的三姑姑的四侄子的小舅舅家的大女儿,简称远方堂姐,不要越级碰瓷,这位alpha女士。”
希曼见对方那张俊脸上端得是“铁面无私”
,恨不得上手把这臭屁小子的面具撕成条条,可是转念一想眼前这人现在好歹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得罪不起。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希曼向来是最能屈能伸的女人,于是她连忙打哈哈,将话题转移到资料上。
“联盟递上来的资料说只说近日在海市发生了一系列的绑架案件。被绑架的人都是商界政界新名流,算不上头部力量,可也是知名人物。奇怪的是他们在被绑架后家中都没有接到任何的勒索电话,并且他们都是在失踪的第八天一早准时被人在不同医院的救护车里发现。”
希曼翻了一页。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那就是他们全部拒绝了警方的问讯,统一表示自己是去度假了,信号不好无法联络罢了。”
“除了这个人。”
莫知义将手中的典型成功人士商务照拿了出来。
“施敬,四十七岁,b级alpha,海市夜场生意的掌门人,几乎掌握着这里大半声色场所的生意。他的妻子说十四天前就无法联系上他了,原本还以为他是沉醉在哪个温柔乡里,但没有一个人能联系上他,直到今天,他已经失去消息半个月了。”
希曼扫过这位被海市道上人誉为“夜皇帝”
的男人的资料,不由咂舌。
“用混黑白两道来形容他都算客气了,他沾手的灰产数量不输伦敦的越南帮,这样的人仇家肯定不少,谁能确定他一定是被同样的人带走的呢?”
“因为这个。”
莫知义将另一张就照片抽了出来,递给了希曼。
“这位神秘绑匪每次都会在失踪者被找到时的身旁放一朵白玫瑰。而这次,在第八天时他没有把施敬放在任何一辆救护车上,而警方在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出的施敬办公室里发现了这个。”
“他选择在施敬的办公桌上留下了三朵白玫瑰,但却没有留下施敬本人。”
“白玫瑰?”
希曼定睛一瞧,发现这花连摆放似乎都特别讲究,就连取证的相机都能拍出那种圣洁的美感。她扭头正想说些什么,便见莫知义也同样在盯着照片出神。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莫知义摇摇头,眼中的专注未减:“这样好的品质,不知道是来自大马士革还是西西里,要说是直接从伊丽莎白的玫瑰园里摘的我也相信。”
“撇开品质上的用心不说,我总觉得将这样形容纯真美好的花跟一个心狠手辣黑白通吃的人绑在一起,实在是太奇怪了。”
“确实,要是我的话,估计根本不会送花,不扔只死老鼠就不错了。还有为什么是三朵?为什么改变了放花的位置和行为模式,为什么只有施敬没回来?”
莫知义久久愣神未语后,冷不防添了句:“那么,或许这朵花不是给施敬的,而是给一个他想要真正缅怀的人。”
—
华平饭店看似衰败了,可地理位置依旧优越,不出二十分钟,莫知义和希曼就已经到达了uh联盟的大厦门口。
“噢,真的是我太久没回国了吗?我印象中的海市还是个新古典主义建筑风的天下,这么有科技感的设计,这里的住建局是改了性子?”
莫知义没有接话,只是上下打量过眼前林立的大厦。
典型的摩西·萨弗迪设计风格,楼体透明,天桥相连,层层退台的造型使得它就像是一个又一个通往天空的阶梯,大气壮观。
“我记得华国的法院一向是用獬豸来表现正义的,怎么这里放了正义女神像?”
莫知义蹙眉,加上这尊铜像的比例确实有些大到离谱,看上去像是坐镇的观-音那般,这样西式的东西向来不合他的胃口。
“毕竟是联盟嘛,世界性的组织,况且uh联盟的总部在希国,沾点西方的喜好倒不奇怪。”
希曼倒是没有特别注意这些,她在米利坚看惯了这样的铜像,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莫知义没有接话,他一贯不喜欢这些,眼下似乎也没什么多说的立场,便走在前头先进了去。
谁知那防弹单向透视玻璃门刚打开,他就撞上了一个正准备出去的人。
“小心!”
莫知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来人,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撞了个柔软又有弹性的云朵饼茶。
得益于alpha敏锐的嗅觉,他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温暖的清茶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