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像是唯恐别人发现不了这里的事儿。
“蔡婆子!闭上你的臭嘴!”
孟氏见了婚契,心中已然安定,闻言骂道:“我看你是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事物了!睁大你那双狗眼看清楚了,我家南乔跟阿景的婚契!官府盖了印的!他俩已经是夫妻了!”
蔡婆子惊叫:“这不可能!定是你骗我的!你休想用这手段骗过官府去!咱们两家可是邻居,你家若是办喜事,我在家怎么会不知道?”
“这话说的奇怪,你与我家什么关系,你莫非不清楚?”
南乔纳闷儿的看蔡婆子:“我家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呢,有什么事儿还得上赶着告诉你不成?管得那么宽,你当你是县尊老爷呢?”
与蔡婆子吵上一架也好,她冷静的想,正好借此机会,叫附近的人家都知道她已经成亲了,免得再生事端。
宴和景皱眉打量蔡婆子,这便是那帮着孙家试图诓害南乔的牙婆?
蔡婆子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那蓝眼珠子邪性的很,叫他看上一眼后背都发毛。听说狼的眼睛在夜里是绿的,蓝跟绿也差不了太多,这小子会不会也像狼一样狠毒?
“我今早看到有人翻你家墙,”
宴和景忽然开口,一句话就让蔡婆子跳脚:“看那身形,是个男人。”
啊?
南乔和孟氏都惊呆了,不光她们,所有竖起耳朵听他们争吵的街坊都惊呆了。
“你、你胡言乱语!”
蔡婆子暴跳如雷,又不敢冲上来与宴和景理论厮打,往地上一坐便开始哭天喊地:“丧良心啊!我一把年纪了还被人造谣这些,我不活了啊!”
宴和景不为所动,继续说:“那人瞧着有些熟悉,我应当是见过的,细想一下应是能记起身份。”
蔡婆子的哭喊声一顿,哽在那里,仿佛一只被攥住脖子的肥鹅。
几个邻里婆子嫌躲在门后听得不过瘾,开了门探出头来瞧,一个个的眼睛亮的惊人,比宴和景的蓝眼睛更像是夜里的狼。
“定是你看错了!”
蔡婆子色厉内荏道:“你那俩眼珠子那么奇怪,会看错也不奇怪。念在往后都是邻居的份儿上,便不与你计较了,以后可别在外面乱说话。”
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随手拍了拍土,高昂着头就回家去了。
哎呦哎呦!瞧热闹的婆子们相互挤眉弄眼,这是心虚了呀!陆家女婿说的一准儿是真的,要不就蔡婆子那泼辣货能就这么算了?定是怕那陆家女婿说出更多,这才跑了呀!
她们有心跟宴和景打听这事儿,又怵他大高个儿冷着脸的样儿,尤其一双蓝眼珠子,瞧着就觉得瘆的慌。
孟氏把门关好:“看这情形,今儿是没法子待客了。”
“不待也好。”
南乔道:“咱们抢先一步拜托了困境,就别在这时候扎别人的眼了。以后找机会,亲朋好友聚一聚就是了。”
说罢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宴和景,好奇道:“你真看到有人从蔡婆子家出来了?”
孟氏也来了精神,眼巴巴的等着宴和景解惑。
宴和景也没叫她们失望:“真看见了,约莫在寅时末。”
天还没亮,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好人!他当时是想追出去的,又担心家里只有两个女人不安全,犹豫了一下,就叫那人给跑了。
不过他说眼熟也不是诓那蔡婆子,他是真觉得那人身影有点熟悉,应当是在哪儿见过的。
寅时末?还不到凌晨五点呢!天都还是黑的!
南乔惊愕:“你起那么早?”
“我习惯每天早上起来练练拳脚。”
练功需要长久坚持,三两天不练习身子骨儿就会懈怠,他这些年坚持下来已经成了习惯了。
再者说,男人到了早上本就容易冲动,怀里还睡了个香软的美人,更是煎熬。
南乔却很高兴:“我也有晨练的习惯,以后你起来练拳脚的时候也叫上我,我们一块儿练!”
宴和景同意了,很高兴他们又找到了一样共同爱好。
孟氏想到南乔早上绕院子跑两圈就气喘吁吁那样儿,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听到女婿要带着女儿一起练习,不禁暗自祈祷他可别太较真,到时候再把妻子给练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