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妈妈初中的事,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捋了一遍,我还去翻以前的旧书,果然有明格初中的痕迹。我确信我们是初中同学,又有新问题来了,我们既然不是高中同学也不是大学同学,他不可能初中就这么了解我?再说初中那会哪里来的饮料喝。我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他也没有个确切答案,总是模棱两可,我也放弃这个问题,不再纠结。
没过几天,他真的从老家来看我。回去那天,他说过几天过来看我,我以为只是客套的说法,结果他真的来了。来的那天我穿着他买的那条裙子,他看着说很适合,我把钱给他,他说先放在你那里存着,那天来南市再让我请客。我便把钱收了回来,连连说可以可以。他也像之前没有很多行李,只背个背包,他说他要去安市打暑假工,过完下个学期就要出去实习,让我在家好好休养。那天我们像之前那样吃粉,喝杯饮料,再逛逛商场。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感觉很熟悉,和风无意不同的是,他总会找一些我知道的话题来聊天,就好像我们彼此之间很熟悉那样,我累了他会寻个地方让我休息,我渴了他会递水给我喝,这种感情与情侣间的感情很相似,我很疑惑,怎么在他面前,我会变得这么乖巧这么顺从,难道我们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吗?他没说关于过多我们一以前的事,我也没再问。
下午三点,他说他要去车站等车,晚了今天就赶不上最后一班上安市的火车了。我们见面在文化广场,分手也在文化广场。在分手前,他盯看我好久不说话,我转开话题,不客套的说:“有空再来看我。”
他说好,就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一大片,竟然有种舍不得的情绪。
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到他来的信息:等我有空再回来看你,等我!前半句对一个同学来说很正常,后两个字怎么看怎么暧昧,这种话不应该是情侣之间才能用的吗?鬼使神差我也一个“好”
字过去,难道是魔怔了。
往后的日子,他几乎每天都信息过来,就好像例行公事那样,我也慢慢习惯了这种问候,有时候他会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有时候他又会说说他的学习情况,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过分亲密的话语。风无意偶尔也会来一个电话或者信息过来,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一些同学打电话过来问候,但除了萧臣然,是记忆刻意“留下”
的,其他的都没有太多的去关注。
秋去冬来,我的生活早已恢复往日的正常,妈妈也照常去上班,我也在附近找了份工作,白天工作晚上回来复习以前的知识,等待着下一学年的到来。
今年的寒假,萧臣然没有假期,因为他已经出去工作实习,有的是春节假期,他放假的时候我还在市里,我的工作是服务行业,有时候上的是白班,有时候是上晚班,但最晚也不会过十点。他回到南市的那天,我上的刚好是晚。
那天晚上很冷,还有几天就过年,走出店门口我看见他站在冷风的路灯底下,他叫住我。我跑过去有些心疼的说:“为什么不寻个避风的地方,随便找个店进去坐也好啊。”
他把一杯热饮料递给我说:“我怕错过你。”
我接过热饮,紧握在手里,让双手变得暖和些。我说:“不是有手机吗。”
那时的手机比刚买手机那会先进许多,除了打电话信息还能视频。他笑着说:“有手机我也怕错过你。”
他说话时嘴里都冒出了冷气,我的心温暖且感动。
他说:“陪我走几分钟,等身体暖些再回去吧,明天再同我去市中心逛逛,反正你也放假了。”
我点点头。我们就在附近转了一圈,彼此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边走边聊,等热饮到底,他骑上我的电车,把我载回家,路上的风很猛,但他开得很慢很稳,让人坐在上面也觉得很放心。
到了家门,他把电车帮我推进去,正巧妈妈出来等我,看见他,问我们怎么这么晚还在一起,我把事情经过告诉她,她一听这是萧臣然,急忙的把他拉进门去。原本他是打算打车去酒店的,被妈妈这么一搅和,最后在我家客房住了一晚。这一晚我睡的很安心,第二天起来看见他却有了黑眼圈,我说妈妈这是好心办坏事,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今天我们约好一起去市中心,吃过早餐后,他改了主意要去江边公园,我不反对。现在正值严冬,公园里一片都是枯黄的草,湖里池里都只剩一些赤脚高的水和一些冬季的野草,游玩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估计是今日风太大,我戴上风帽还是觉得很冷,抱着身子在抖,他把围巾脱下来给我围上,我没有拒绝,围巾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还有他的气味,这种味道很熟悉,不知什么时候在哪里闻过?
我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心里总有某种阴影,他也没有往有水的地方走,我们走过的地方都是远离有水的地方,他好像也知道我的症结所在,几次欲想去湖边观赏,转身回来看我那个害怕的样子又放弃了前行。
我们远远站在稍高的那个土堆上,他指着前面的那个池塘说:“那个池塘到了夏季,开满了荷花,所以你最喜欢的便是夏季。第一次我们来这里,你忘记带画板,你一直很懊恼。后来我说以后再陪你过来,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却又不是夏季。”
我看到他脸上有些失落,安慰他说:“没关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他说:“等明年夏天我再陪你来看荷花。”
我问:“明年夏天你就毕业了,想好去哪里工作?”
他说:“就安市吧,在安市生活四年有了感情,其他的地方暂时还不想去。”
我说:“去附近的鸣市不是有更好的展吗,鸣市的经济不知比安市的好上多少倍,大多数的大学生毕业都是先去鸣市尝试展,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在鸣市也一定有机会的。”
他说:“鸣市虽好,但我在安市还有一些事情未了,等事情了了,再考虑吧。”
我问:“是学习上的事还是私人的事?”
他答:“私人上的事。”
我心想既然是私人的事,那我就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但我又很好奇是不是感情上的事,大学毕业一般都是取决感情的事是否去哪里展。便问:“是有关感情的事?”
他笑了笑点点头。
果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我的内心瞬间掉落千丈深,是失落,虽然知道大学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有了恋情,我有点受打击。后面的游玩谈话都失去了兴致,既然别人有了恋人,自己与他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生出什么误会。
中午我们一起吃过午饭,他就要回家了,走之前还叮嘱我,若是我过年回老家一定要去找他。推不开同学的身份,我答应了他。他回去了,我不再去送他,也不想再看到他的背影,他仍然了八个字过来:注意安全,到家来电。我把前半部分做到了,后半句却没有去做,只因为他有了恋人。
后面的几天,他时常信息过来,我不再回他的信息,或者回也是不疼不痒的信息,不管我理不理,他都照常信息过来,我内心对他起了反感之意,觉得他是三心两意的人,心想既然有了恋人,又何必再对另一个女性这么殷勤,这么优秀的人为何要做这种事呢。
再后来,我便不回他的信息,过年回了三天老家,我也没告诉他我回去的事情。慢慢的他的信息就没有再过来,我想我们的关系到此就该终止了,一切又回到我刚失忆的那种生活。
过了年,天气慢慢变热,清明过了又到五一,五一过又到端午,江边公园的荷花终于开了,趁着休息日,我背上画板来到公园离得荷花池远远的边上,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好的角度。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那池塘,只得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突然后面传来久远而熟悉的声音:“我陪你去。”
我转过头,真的是他,他消瘦了许多,却更成熟了。我暂时忘记了之前远离他的原因,兴奋的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阿姨说你在江边公园,我心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得上你。”
他转头看我一笑:“这老天爷对我还挺好,一来便遇到了你。”
这些事被他轻松说出,好像喝口水那么简单。他看着远处的荷花说:“我说过今年夏天要陪你来看荷花的。”
我说:“你的诚信很好,说出来的话都能做到。”
他说:“那要看什么事什么人,对你,必须说到做到。”
我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