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夏清找了个借口回家吃饭,直接躲开班长春天般的关怀和高珩那个傻子的嘘寒问暖。
他能说什么?让他怎么说?
已经过去了三天,夏清现在想起来,依旧羞愤欲死,火冒三丈。不是,他根本就不能想。时城当时的语气、神情……是肯定的,且漫不经心,夏清不确认有没有不屑与嘲笑。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听在夏清耳朵里,就变成了,“你喜欢男人,你喜欢我。你好恶心,你做梦!”
夏清好似被一锤子砸在脑仁上,嗡地一下,当即目瞪口呆,连一个否认的字都说不出来。
时城提前给刘明打了电话,那小子一秒钟都没耽搁,在夏清缓过神来之前敲门进来,直接把人带走了。
到这一刻为止,经过了八十个小时,夏清依然觉得自己被困在当时的房间里,走不出来。
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时城那句,“夏清,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这句魔咒一般的质问,无时无刻不在他耳边盘旋往复。他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在课堂上也免不了走神。
自从青春期朦朦胧胧察觉到自己的取向开始,夏清也迷茫过自我怀疑过,但他无处诉说,没人能给他意见。渐渐自己也想开了,反正一直没遇到有感觉的人,不必太当回事。学业压力这么大,没多少闲工夫瞎寻思。
他骨子里是任性且胆大的,所以,对于取向感到恐慌,有过,却从不曾羞耻。
少年人人生中第一次的心动,没来由,没道理。他想不通,琢磨不明白,就算时城对他没意思,但至少是不反感排斥的,否则过往的每一天,难道是全是他的错觉?
他压根没想怎么样,就这样相处着,不可以吗?
那人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为什么要戳破窗户纸?用这样赤裸裸的方式!
夏清呕得心肝脾肺肾没一处不难受,在心底把时城翻来覆去骂了一百八十遍。
典型的农夫与蛇,他是倒霉的农夫,时城就是捂不热的毒蛇。
“怎么中午回来了?”
夏清满腹怨愤牢骚,没注意刘明在岗位上。
他张了张嘴,闭上,又张开,哈了一团团白雾出来。“午休,拿点儿东西。”
夏清应了一句之后,闷头加快脚步离开,生怕人家再问点儿什么似的。
从刘明的语气和态度来看,时城应该没对他透露什么。
哼,难道还要感谢他善解人意地保密?
那人最后留下的是背影,多一个眼神都欠奉。
夏清不可能主动联系,时城也没有要解释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意思。。
要不是听周红说,他就请了三天的假,夏清以为这人就要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