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晚他找我喝酒,喝醉了才说,他知道晚上清江的水有多冷了。我问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喝酒。”
点到为止,他没有再多说。
长腿迈开,他慢悠悠走到温池身旁,一双浪荡的桃花眼看着她辨不出情绪的侧脸“按他的性子,这些话永远不会说出口,你就当我是在帮他说好话。”
视线扫向里边,他勾勾唇“他还没醒,既然来了,看他一眼再走吧。我出去抽根烟。”
说罢,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随即被关上。
一室的安静袭来,温池依然在原地站着。
好一会儿。
她转身,足音几乎没有地走到了里边那扇紧闭的门前。
他就躺在里面。
过分纤瘦的手搭上了门把,只要往下旋转,她就能将门推开。
可她握着,久久没动。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然而每每这股力量出现,她的脑海中就会有两副画面交替着出现
在她的房间里,满地的血,他倒在她身旁,一动不动仿佛死去。
在梦里,他从路的尽头朝她奔来,救了她却在她眼前死去。
好久好久。
她垂下眸,眼睫落下好看的扇形阴影掩去一些情绪。在眼睫几次轻扇后,她到底还是转动了门把。
门开的刹那,消毒水味愈浓郁刺鼻,像是在时刻提醒着,医院是最能见证死亡的地方之一。
里面没有开灯,很暗。
月亮不知何时偷偷冒了出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落了进来,隐约的,将床上安静昏睡的人照出轮廓。
隔着距离,温池站着,听着吊瓶里“滴答滴答”
的声音一下接一下清晰无比地钻入耳中。
片刻后,她终是抬起了脚,缓缓地一步步走近床边。
就着月光,她看到了。一张寡白到极致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可言,抿着的薄唇也是极白的。
看着,虚弱无比。
不像是他该有的样子。
那他该是什么样从前是什么样好像有声音在问她。
可温池想不起来了。
这一瞬间,极为突然的,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缠上了心脏,她猛地别过脸,不再看他。
渗进来的月色依旧。
照着他,也照着她。
忽的,她像是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压抑声响,僵着的身体微颤,无意识地咬住了唇,她还是转过了头。
目光无声地扫过他的脸,现他眉头拢在了一起,像是在承受病痛。
病痛
脑中不由想起方才那男人的话,视线下移,最终,温池落在了他腹部的位置。
她记得,那把刀是插在腹部的。
吊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听着,
渐渐恍惚,等再回过神,现自己竟然伸出了手,手指缓缓往下,即将要碰上被子。
手指蓦地攥紧,停顿。
她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好久。
攥着的手指松开,又一点点地移动终是碰上了被子,捏着被角,几秒后,她将被子轻轻掀开。
月色朦胧,其实看什么都不够清晰。
但她还是看见了,被子下男人的身躯不再是从前的肤色,此刻透着股病态的白。但最白的,是缠在他腹部的绷带。
诡异的白,诡异的透明。
透明到仿佛能透过绷带看到身上的伤口,甚至是血。
疼吗
温池呼吸忽地停滞。她恍惚地想,他带着她的手把刀插进去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用了力
是不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