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一年,从战场上回来,崔淼累的接连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第一眼,便看到沈清近在咫尺的脸,崔淼想起身,却被沈清禁锢在床上。
“我的心上人便是你,大郎,我心悦你,已有十年。”
崔淼傻了,他瞬间明白了沈清曾说过的话,也明白了他为何待他与旁人不同,还有为何总找借口与他同床共枕
崔淼假笑着说道:“沈清,你莫要玩笑,我是男子,你怎能心悦我快起来,我、我饿了,已经一天一夜”
温热又柔软的唇与他的唇紧紧相贴,将崔淼想要装糊涂的打算击了个粉碎。崔淼转过头,平静的说道:“清宁候,我崔淼誓死不会做任何人的男宠。”
“男宠”
沈清深情的眸子浮现受伤,说道:“崔淼,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可清楚以我的身份,若想要男宠,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十年啊,十年”
崔淼心里一揪,闭上眼睛敛去眼底的情绪,冷淡的说道:“清宁候,标下说过,这一生不会与任何人有牵绊,标下以为清宁候明白。”
“在初遇你的那一日,牵绊便已种下,岂容你我说不会便不会的”
崔淼转过头,看向沈清,认真的说道:“清宁候,我不愿,你是想强迫我么”
沈清沉默的看着崔淼,过了良久,他突然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趴在了崔淼身上,仅仅那么一瞬,便起了身,利落的下床,头也不回的说道:“崔淼,我不强迫你,不愿便不愿吧。”
沈清腰背挺的笔直,只是整个人似乎更加清冷了。
崔淼躺在床上,一直在呆,这十年的点点滴滴,就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不得不承认,沈清待他确实好的过分,可他却迟钝的以为,那只是朋友间的关照,压根就没往感情这方面想过。再说两人都是男子,别说是这么一个守旧的时代,就是在现代,公众的容忍度也十分有限。再加上沈清的身份,那就更加不可能,如果让南京的那位知晓,自己器重的义子,居然喜欢男子,那崔淼干脆挑一种死法,自我了断来的舒服些,不然被抽筋扒皮,千刀万剐,都极有可能。
崔淼越想越觉得
牙疼,他烦躁的蒙上被子,心里腹诽:沈清,你到底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么。
眼看着天已经擦黑,崔淼在王华的一再催促下,终于起了床,吃完晚饭,直接去了书房,睡得太多一时半会肯定睡不着,而且心里乱糟糟的,干脆就练练字,平静一下心情。崔淼现在依旧坚持每日练字一个时辰,即便是打仗的时候,他也会捡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一个时辰后,他的心情果然平静下来,也下定决心,与沈清保持距离。
自沈清从崔淼家出来,两人的关系就进入了僵化的局面,崔淼打算与沈清保持距离,而沈清似乎对崔淼也冷淡了许多,接连半月,也没去过崔淼的小院。崔淼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难免还有些失落,毕竟沈清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
时至七月,即便是北平也炎热的不行,若是在现代早就短袖、短裙的穿了起来,而在这个时代还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不过好在现在没有战事,不然还得穿盔甲,更是热的难受。
下午时分,崔淼让王华将院门锁好,换上自制的短裤、短袖,还有拖鞋,再搬来躺椅往树荫底下一躺,虽然不如现代空调房里舒服,但也是现在能做到的最好的乘凉方法。
崔淼招呼道“华儿,你也搬张椅子过来歇会儿。”
王华应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凉快是凉快了,他总觉得有些别扭。将另外一张躺椅搬出来,放到崔淼旁边,又沏了壶茶,这才在躺椅上躺下。
“华儿,今年你过了院试,成绩还是高等,哥还没恭喜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只要我给的起的一定给。”
“兄长,华儿没什么想要的,兄长能够平安,华儿知足了。”
“傻孩子,平日里也没给过你什么,现在可是个好机会,你要错过,就得等到两年后的乡试了,你可要想好啊。”
王华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兄长,华儿想要一个长命锁,兄长亲手绘制的独一无二的长命锁,可以吗”
崔淼笑着说道“原来华儿想要这个啊,成,哥就给你绘个花样出来,定然让你满意,绝对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