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觉得老太太这个主意挺好,但看老太太盯着她的目光,江明月没敢点头说好,因为老太太这会儿眼里泛着泪光,老太太她快要哭了。
“奶你别哭啊。”
江明月替老太太轻拭一下眼角,“你容我想想。”
老太太拍开江明月的手,“等你想明白,我这个老婆子都要入土了,你个没长脑子的货,你能想明白什么?”
江明月吃惊道:“奶,我在你这里是个没长脑子的?”
“你脑子长哪儿了?”
老太太手指戳江明月的脑门,“你认识几个小郎君,你能操心你自个儿的婚事?还是你要撞大运,让德财带人出去给你绑一个小郎君回来?”
江明月脑门都被老太太戳红了,想说话却又觉得道理没站自己这一边。她上辈子认识不少人,文臣武将,文人谋士,暗探死士,走江湖的,开门做生意的,行行色色的人,她真认识好多,可上辈子到死,她都没找着一个自己喜欢的,重活一世了,她能突然喜欢上谁?根本没可能嘛。
老太太清清嗓子,“越国公府的大老爷,姓赵叫……”
江明月:“我知道他叫赵凌云,字西楼。”
“你闭嘴,听我说,我费劲巴巴地说这么多,我是为了谁?”
老太太瞪江明月一眼,“听好了啊,越国公府是宗室,不过他们府上第一代越国公爷自请出族过,现在这家人是不是还记在皇家的族谱里,这个你奶不清楚。”
江明月一愣,还有这种事?“为什么?”
江二小姐问。
“好像是那位越国公爷,那位叫赵蘅,字。”
老太太皱着眉想了一下,才又道:“字新词,赵新词,这人我这个老婆子都知道,这是我们大胤的不败大将军啊。”
赵新词这个人,江明月知道,不但知道,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如雷贯耳。这位大将军百战不败,军中之人把这位视作神灵,没想到这位是赵凌云的老祖宗,“他为什么要自请出族?”
江明月好奇问。
老太太暗自叹气,说她没脑子,你看看,自己背着要命的事呢,不管了,先好奇人家里五代祖宗的事了!“这事你奶上哪儿打听去?百年前的事了。”
老太太跟江明月说:“你要真好奇,等你嫁到这家里去了,你自己去问。”
江明月拉长了脸。
“行了,我的祖宗,”
老太太就道:“我和你爷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腿都要跑断了,也没给你找着合适的人家。姻缘这事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看缘份,要不怎么叫姻缘?”
江明月:“我跟赵大老爷有缘?”
老太太:“无缘你俩就不能得见,他能上府来求娶,你能说你俩没有缘份?”
江明月低头看手。
“他吧,没用是没用了些,真要是个有用之才,他也不能整天跟你那两个弟弟混在一起,”
老太太说:“可他不逛青楼,女色上不贪,也没见他随意欺负过谁,他就是读书不行,人没什么才。还有就是,他家里的老娘和兄弟一房不讨喜,可明月儿,这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江明月:“那胡大学士家呢?”
“他们两家要是有婚书了,那你与他赵西楼之事,你奶就当没这回事。”
老太太马上就道:“婚书要是没签呢,那这事我就要跟他老娘,还有胡家好好掰扯掰扯了。”
破锅配烂盖
江明月头很疼,她家老太太要去跟赵凌云老娘,还有胡大学士家去掰扯,这不就是要替她去抢男人吗?江二小姐就想不明白了,怎么重新活一回,她不跟赵凌霄你死我活了,她得去跟胡四小姐抢男人了!
“他家里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老太太絮絮叨叨,把越国公府的事,跟江明月说了一遍。什么赵凌云他老娘,郑氏夫人是个偏心小儿子的偏心眼,赵凌云他弟赵安阳,是个占着正房,把嫡亲哥哥赶偏院住的白眼狼,王八犊子,赵凌云他弟媳,也就是赵安阳的媳妇小郑氏,是郑氏夫人的侄女儿,这俩女人肯定狼狈为奸的事,老太太都跟江明月说了。
江明月呢,她现在哪有心情听这个?老太太的话,江二小姐是东耳进西耳出,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我说了这半天了,你是不是赏脸,回你奶一句话?”
老太太又要捶江明月了,她这里口水都说干了,这位坐着发呆,你说气不气人?
“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江明月低声问。
“我打听的啊。”
老太太说:“胡家四姑娘的事,我也让你花婶儿去打听了,你放心吧,这天下间就没有你花婶儿打听不到的事。”
江明月:“去打听胡四小姐的事儿?”
老太太白了江明月一眼,“要么我说你没脑子呢?胡家是什么门第?他胡宽绰可是内阁大学士啊,有名的清流,这样的人是最要脸的。”
江明月:“胡四小姐的婚事,跟她祖父要不要脸有关系?”
老太太:“西楼跟我说了,昨儿晚上,他老娘才跟他提了一嘴,想替他跟胡家结亲,是昨天晚上!”
江明月挑了一下眉头,昨天晚上才从郑氏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今天胡家就上门议亲了?这也太上赶着了吧?以胡家这样的门第,真不至于。
“我是觉着西楼不错。”
老太太说:“我们家种地的出身,你爹是个从军的杀胚,可胡家呢?书香门第,不比咱们家讲究?西楼读书不行,名声吧,混混头子,纨绔,没出息的败家子,就他这名声,胡家图他什么?那胡四小姐哪怕死了亲娘,她也是嫡出的小姐啊,胡家寻不着人家了,要把她嫁给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