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信松手,忧心忡忡的说:“东恒国的来信是机密,父亲不让我看,我不知道信里具体是怎么说的,但见他日日愁眉不展,只怕事情并不好办。”
这事当然不好办了,恒德帝大寿在即,邻国却突然来信说不来参加寿宴,这不仅是拂恒德帝的面子,更是让整个昭陵都没脸,贸然把信呈上去,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吴忠义这个礼部尚书。
沈柏好奇:“那封信已经呈上去了?”
吴守信摇摇头,如果信那么容易就交上去,他爹也不会愁成那样了。
沈柏摸着下巴,心思飞快的转起来。
之前在围场她就想劝赵彻趁早出宫走走,不只是看看昭陵的大好山河,更是让他看看普通百姓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如今出了这件事倒是正好有了借口,若是这次的事能办好,赵彻想看昭陵的山河什么时候都可以。
沈柏心底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吴守信见她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心里越来越没底,正后悔自己不该跟沈柏说这件事,却听见沈柏问:“每年东恒国都会派使臣送不少特产到昭陵以示友好,今年昭陵可有回礼?”
吴守信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来了,想了想如实道:“还没有,年底就是陛下寿宴,当时以为东恒国会派使臣团入京给陛下贺寿,就想到到时让使臣团把回礼一并带回去。”
沈柏眨眨眼,笑得狡黠:“可是现在使臣团不会入京了呀。”
这不是废话吗?
吴守信有点气恼,感觉自己被沈柏戏耍了,正要变脸,又听见沈柏说:“东恒国若要来贺寿,必然会从皇室中抽派人选入京,东恒皇室身份尊贵,若返程时还要带上回礼,车马未免过于累赘,既拖延行程还需要我朝加派人手护送,如此反倒生出许多事端。”
沈柏语气柔和,句句说的都很有道理,吴守信点点头,乱糟糟的思绪被沈柏理出一个线头来,不过很快又皱眉:“如果现在把回礼送到东恒国,他们还是不肯来怎么办?”
沈柏弯眸,眸光潋滟映出星辰:“所以这个送回礼去东恒国的人选就十分有讲究啦。”
吴守信晃了下神,刚刚捂过沈柏的掌心突然有点发烫,他没想到沈柏的皮肤会那么温软嫩滑,像刚做好的嫩豆腐。
心脏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吴守信移开目光,赶走杂乱的思绪,低声说:“你的意思是,让顾恒舟去送?”
沈柏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哦,这么大的差事要指派给谁,都是陛下说了算。”
吴守信垂眸,若有所思。
吴守信走后,沈柏又在家里躺了一天,等葵水都来过了,立刻把洗干净的床单和衣服打包叠好,兴冲冲的去了国公府,顾恒舟却不在家,直接去了校尉营。
沈柏扭头就要去校尉营找人,走了没几步,有两个下人从国公府出来,两人聊得正起劲,没注意到沈柏,沈柏步子一顿,听了一耳。
“今天二夫人又砸杯子了,最近咱们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是啊,都是世子做得太绝了,放着自家亲兄弟不管,偏偏去帮一个外人,也就二夫人还不知道,城里都传疯了,沈家那位少爷脑子不正常,竟然喜欢男子,世子若是和他待久了,脑子只怕也会受影响。”
“就是说呢,国公夫人走得早,世子是二夫人一手拉扯大的,但世子性子冷淡,怎么都养不熟,平日拿钱贴补校尉营也就罢了,明知道西院住着这么大一家子人,自己占着那么大的东院,也不知道让几间房出来,分得可真够明白的。”
沈柏原本想听听那日自己走后顾恒舟有没有在府上发脾气,没成想竟然听到这样的话,舔唇勾起邪笑,上前抬脚直接把那两人踹翻在地:“背后妄议主子,以下犯上,小爷今儿就替顾兄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
沈柏火冒三丈,趁两人还没回过神来一顿猛踹,两人哀嚎出声,门守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来拉住沈柏:“沈少爷,好好的你怎么动起手来了?”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