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意为文章之开头绪论,也正如人生之。我父亲希望我人生之就极为堂正的。在古籍之中,绪正,也有理出头绪,排正次序之意。”
“这真是一个好字。正如你本人一样,也是堂正克己、纯良温善。若你以后做了官,应当是一个好官。”
唐周听到苏正则这毫不掩饰的夸赞,颇感不好意思。他本意也不是来入仕的,只要进度条装满他自然就去了另外的世界里去。唐周连忙说:“不不不,要这样说,像苏”
他停顿了一下,想起之前苏正则所说的,便称呼他为:“佩珩。”
就在这个瞬间,唐周听到苏正则像个开心极了的孩童似的,脆生生答应了一声:“嗳。”
唐周愣了愣,却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语给说完了:“你这样的天才君子,才应该是一位好官才是。”
苏正则告诉他:“我苏家是不能入仕途的。苏家从商,是走不了这条路的。老太爷曾经想了各种方法,都不能够为官。这也应当是老太爷多年来的执念了,于是便从□□着我们读书。灵均本就性格活泼执拗,小时候就跑没影,只能我日日在那书堂里读书背诵。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此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见识不凡,又性格温良,待人亲切。我就想与你交朋友。那日又见你带着父亲看病,你浑身湿透却又不顾,孝心撼天,心灵坚韧。又听闻你会渴望入朝,想到我们苏家一辈子都无法入朝,便想帮助你。这几日相处下来,你身上各种脾性能力,让我赞叹欣赏。我到今日也在想,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优秀完美之人。想来我苏正则苏佩珩这一辈子,能交你这样的好友便觉得颇有价值了。”
唐周这次是真被夸得面红耳赤了。
又听在这昏黑里,苏正则温雅的声音依旧在缓缓诉说自己的真心实意,毫无保留地诉说真切之情。
他继续说:“你平日里谦逊极了,我一夸赞你,你就会推拒,我也不能这样肆意和你说话。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和你在这室内独处一会儿,就想将这些事情告诉你。还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失礼。我这般热切的,是我对你真的极为欢喜,只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冒昧。”
他目光灼灼,声音真挚,这让唐周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原本唐周还顾虑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别的感情滋生,这一听,苏正则不掩饰自己、不伪装自己,欣赏他、尊重他、将他待作入幕之宾。唐周更是对苏正则的好感不断上升了。
他面对苏正则这真切热烈的自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直说些“不觉得冒昧。”
“没有失礼。”
“哪敢哪敢。”
之类的话。最终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两人经过这一次深夜交谈之后,唐周与苏正则关系越亲密了一些,最起码没有一开始唐周刻意地保持距离。
苏正则在那边瞒着苏灵均,有时也确实会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加真实,会来唐周这里睡一晚。两人睡觉之前,又促膝长谈一番,随后各自进入睡眠。
唐周这段时间清静悠闲不少,因为唐周现,别看苏正则这文雅的样子,倒也是很喜欢交谈玩乐的。
他时常喜欢和唐周待在一起,让唐周给苏正则讲些故事。唐周将那些在自己世界里读过的各种有趣的故事讲给苏正则听,又带着苏正则制作一些好玩的小玩意。一会儿是折纸,一会儿用狗尾巴草编了兔子,一会儿与苏正则玩起了窗花。
唐周还真是在这段时间里,除了读书以外还能够做点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唐周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这段时间里,唐周经常给在这府里不识字的下人写家书,他们对唐周感激不已,他们一点点的好感度会被装入到进度条中。让唐周的进度条又开始走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唐周的进度条居然走了挺多的。
这件事的源头,是唐周一开始帮助了苏正则身边的丫鬟写了一封家书。
那一日,那小丫鬟在煮茶的时候烫伤了手,愁苦着一张脸站在苏正则身边。苏正则本来就体恤下人,于是在与唐周下棋的时候就问了缘由。
小丫鬟说她兄长在外干些粗活,听说出了事,担心得不行,但又刚好烫伤了手,和她同屋的小丫鬟都不识字,她写不了家书,又不能随意出府,所以很是着急。
唐周听完将手中拈着的棋子放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笑着对小丫鬟说:“若是代写家书,找我就好了。你这样的话一说出来,按照佩珩的性格,定然会帮你写的。佩珩的字独特,很容易就被认出来。你一个小丫鬟的家书,要是被现是大少爷写的。别人可能会说你大不敬或者与大少爷有染。你让我来写,别人拿不到你的把柄。”
说着,唐周就一撩袍子,起身到书桌前坐着,执笔蘸墨,当即就开写。写得极为工整漂亮,说的每一个字都用通俗简单的字来写,方便阅读与理解。小丫鬟对唐周感激不尽。
这一件事,应该是被传到整个苏家去了。不过他们也只是下人之间传播,因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来。
不过三两日,就有人回来唐周这里小心尊敬地请求唐周帮忙写信。唐周基本来者不拒。
有些话多的,来人一说完才现唐周已经写了一沓纸张了,觉得很不好意思。唐周不觉得有什么,依旧笑脸迎人,也不收什么钱财,连纸张都是苏正则欣然提供的。于是那些不识字的,老家之中还有挂念之人的仆人,会来唐周这里。只要一来一位,就对唐周心怀感激颇有好感,唐周的进度条就会缓缓往前蹭一点。
唐周才是真的高兴得不行。
这种生活惬意而又逍遥,怎么会不感觉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