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直到末一句,古氏才有了情绪,语带哽咽。
萧错随意放在桌案上的右手,中指轻轻弹跳两下。
闵采薇、乔明萱都是闵侍郎的骨血。古氏曾再嫁,闵采薇是闵家大小姐,乔明萱则随母亲改了姓氏。
闵采薇的病故,古氏认定了是闵夫人下毒手谋害,便有了乔明萱惊吓闵采薇的事。
成国公府有人害得乔明萱新婚丧夫,古氏与乔明萱便想毁掉成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
这样在情理上便说得通了。
可是……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萧错继续提问:“什刹海别院那条密道,你怎么说?”
“那时候,明萱妄想一命抵一命,让成国公夫妇尝一尝痛失亲人的滋味。恰好萧二爷、萧二夫人将一个院落拆掉重建,用的工匠又不是工部看重但是有口皆碑的人,明萱便使银子买通了那位工匠。”
古氏说明原委之后,垂了眼睑,看着脚尖,“她想行不智之举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而且那时她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身子骨眼看着就要垮掉,人经常神志不清的……我将她接到身边悉心照看,她到今年开春儿才痊愈。到如今,我们母女两个还是决定拼上性命行险招,最起码,要让侯爷知晓闵侍郎、成国公的品行有多不堪。”
又是合情合理的一番话。闵侍郎品行的不堪,萧错今日已经深刻的领略到。
“只是,我不明白,”
萧错缓声道,“你所说种种,与我何干?”
古氏不由抬眼看向萧错,这顷刻间,无法掩饰眼里的失望、忐忑。济宁侯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他根本不在意萧二夫人的安危,还是萧二夫人根本就没被惊吓到?可是,怎么可能呢?萧错行事再冷酷,也不会对手足房里的大事置若罔闻;明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萧二夫人被吓得当场晕倒。
萧错徐徐笑开来,“乔明萱在何处?你二人所作所为,受何人唆使?”
古氏嘴角翕翕,随即低下头去,“妾身不明白侯爷是何意。”
“不明白,那就慢慢想。”
萧错扬声唤清风,“把人带走,严加看管。”
“侯爷!”
古氏情绪复杂地唤出这一声。
“装神弄鬼,罪同巫蛊。”
萧错轻一摆手,示意清风将人带下去,“找到乔明萱之前,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是。”
正如他方才说的,装神弄鬼罪同巫蛊,古氏不会不知道。就算古氏的长女是被闵夫人害死的,就算成国公府曾害得她的女婿丧命,她到他面前说出这些,也是难逃一死——因为二夫人是无辜的。既然无辜,缘何承受被人吓得半死的磨难?萧府凭什么要受这种窝囊气?
说句不好听的,他的二弟妹要是胆子小一些,真被吓死了,这笔账要怎么算?
古氏如果可以隐忍长达两三年之久,今日绝不会这般行事。没可能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考量足以让萧错确定:古氏与乔明萱要么是被人利用,要么是被人胁迫。
不论是何缘故,找出她们背后之人都是当务之急。至于如何让古氏招认,倒也不是难事。
裴羽到了他面前,和声道:“侯爷,该用饭了吧?”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