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远处的置物台旁有插座,费薄林取了吹风,把吹风调到静音模式后,坐在原位给温伏吹完了头。
迷迷糊糊中温伏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随即闻到费薄林的气息,他便懒得睁眼,又陷入了睡眠。
感觉到费薄林离开的动静,温伏伸手抓住对方的袖子。
费薄林转头时就现温伏醒了,醒了多少不知道,总之眼是睁开了,目光直勾勾的,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盯他。
费薄林低声道:“衣服烘干了,还没取。”
取完还要叠好放进柜子里。
温伏迟疑一瞬,这才放开。
费薄林坐到客厅的沙上,环视着四周的一切,就像上一次把温伏哄睡以后坐在这里一样,视线依次扫过这个房子的每一寸。
其实家里的陈列很简单,温伏平日没多少爱好,对生活的要求也是吃饱穿暖就够,兴趣方面除了音乐就是动漫。音乐家里有专门的书房和琴房,费薄林上次就从头到尾地收拾过,至于动漫,对温伏而言是一个电视机甚至手机就能满足的事。
这里所有物品陈放都相当简约,一览无余。
可费薄林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
这就是温伏在离开他的日子里独自生活的地方,是温伏除他以外的小小归属。
晾衣房的洗衣机传来程序结束的声音,费薄林取了衣服,在沙上叠好,不打算放进卧室,以免吵醒温伏。
客厅的灯一盏一盏关闭,费薄林去主卧看了一眼黑暗中熟睡的温伏,悄悄退出房间,关上门后,打算去书房将就一晚。
温伏已经二十六岁了,家里四个房间三张床,没有理由要再像小时候那样两个人挤在一起报团取暖。
在房门关上那一刻,床上的温伏敏锐地动了动耳朵。
费薄林睡在书房仅够容纳一个人的窄床上,想象着温伏平日里一个人看书看累了蜷在这儿休息的样子,低头笑了笑。
昨晚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给温伏打了电话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温伏问他是否要接自己回家,费薄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承诺给得倒是爽快,可实施起来却不那么简单。
他过去那么多年一直暂居国外,自己回了锦城都没安定下来,去哪里给温伏变一个家?
他答应温伏的不是房子,而是家。
房子哪里都能买,家却不一样。
费薄林的规划里,他和温伏的家可以是任何温伏喜欢的样子,那都是基于他们的一切尘埃落定后,足够让他们从容不迫去创造一个家的情况下,而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时间里随随便便赶制出一个供人下榻的居所。
纵使最终目的是两个人待在一起,可既然答应了要接温伏走,总不能日日留宿在这里。
费家在锦城倒是有一处庄园,自从费老爷子去世,他把无关人员全部赶走以后,那里就久无人居,自己则更是长达二十年没有回过那个地方。
他对那里没什么感情,如果要搬进去住自然是说一声就有人准备的事,只是不晓得温伏愿不愿意同他暂居。
正思索着,费薄林忽然听到隔壁极轻的一声开门的动静。
家里房间的门是磁吸锁,那声响只在门打开的一瞬能听到,费薄林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放轻呼吸,本以为温伏要起床上厕所或是喝水,却迟迟没听到有人走路。
下一秒,书房的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了一条缝。
费薄林:“……”
门外出现一个黑影,提着拖鞋,以十分伶俐的动作闪进房中,随后慢慢地把门关上。
温伏摸索着朝床的方位靠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他轻巧地躲过了所有乐器摆放的位置以及桌椅,就连必经之地的旋转书架他都轻身擦过,没出一点响动。
野猫在丛林穿梭不过如此。
费薄林放缓呼吸,一动不动地装睡。
可温伏摸到床上后似乎就完全不考虑会不会被现的问题,被子一掀,整个人无所顾忌地往费薄林身上滚。
动静大到费薄林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
的摩擦声里,他无奈叹了口气,做出被吵醒的模样,实则手已经伸到温伏后背给人掖好了背角。
收手时,费薄林的胳膊掠过温伏头顶,对方趁机往上一顶,在那两三秒里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