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凸起的那团从深处艰难地探出只手,摸索着按了接听。
“大哥!都这个点了,你人呢?说好的汇合呢?再不来我们就先走了啊?”
线那头的人焦急喊道。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格外陌生,隐约还伴随着一阵杂音,嘈杂得很。
云昙被吵醒本就暴躁,现在浑身还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压着脾气没直接挂,语气异常不耐:“谁?”
沙哑的声音一出,他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又干又痒,说话间刀刮一样难受。
“沃日!”
对面又是夹杂着一阵乱七八糟的叫骂,哐当作响,“你他妈该不会把这事给——”
“嘟”
手一滑,世界恢复了清静。
床上那团动了动,十几秒后,云昙一把掀开被子,支着坐了起来。暗淡的光线笼罩下,那抹剪影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忧郁。
云昙紧皱着眉头,左手撑住额头,修长的食指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试图平复来自大脑深处的晕眩和针扎般的刺痛。
他狭长的眼眸眯起,扫了眼这四周的环境,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是——
他怎么记得昨晚……
“叮”
‘没错,你已经死了。’
耳边无端地冒出个机械的声音,‘系统ooo很高兴为你服务’
云昙手头动作一顿,眼里的倦意散去了不少,他微眯的双眸猛地上抬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疲懒。
对哦,他死了。
昨晚一不小心刷题上瘾,熬夜猝死的。
他无意识停滞了呼吸,右手下意识搭在心脏处,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的心悸和窒息。
五秒过后,云昙恢复了正常呼吸。 他静静地躺了回去,一脸淡然地拉好被子,重新合上双眼,呼吸逐渐平稳,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系统ooo憋了会儿,还没等到宿主来问,有点绷不住了,它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人。
这人怎么回事啊?惊悚,害怕,恐惧,好奇呢?怎么还不来问……
系统努力憋着,又忍了几分钟,眼见云昙呼吸都要均匀了,它不得不开口打破僵局:“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昏暗中,一双闭着的眼睛静静地睁开了。
系统一怔。
那是一双极其美的眼眸,像是在深夜里,月光朦胧下含露绽放的昙花,悄无声息的,美得有些忧郁。
此时的双眼没有丝毫睡意,更多的是一种静谧与空灵感,以及,伴随着一抹亮光瞬间滑落的怅然。
仅仅是一刹那,那双眼又被轻合上了。
快到先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它的错觉。
没等它多想,躺着的人吱声了。
“谢谢,但以身相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这声音即使沙哑,却依稀可窥见当初那好听的音质。
云昙调子懒洋洋的,听不出一丁点初来乍到的没底气,颇有几分掌握主权的味道,“不如来说说你的来历,目的,以及,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