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君拨了下最后一颗,“这颗上没有字,在玉上用红宝石镶的金边红玫瑰,工艺很繁琐的,就是因为那个奶奶叫金红玫。那个奶奶那,应该也有一颗珠子,是用金丝镶勾的竹叶。”
宋维蒲:“那你爷爷叫……”
木子君:“苑成竹,竹叶的竹。”
***
短短一天的功夫,宋维蒲把这间他长大的房子翻箱倒柜两次。
宋维蒲从记事起就没搬过家,这间唐人街的屋子也是金相绝在澳洲唯一的落脚点。她去世的时候随身的遗物都是他亲自收殓,身上并没有这串玉链。如果有,那就只会放在家里。
昨天为了找照片翻开的档案还没放回原处,金相绝放衣服和饰的箱子又被一件件打开。宋维蒲从卧室找到楼,连自己遗失多年的幼儿园毕业照都照出来了,也没见到木子君说的那半串玉手链。
金相绝东西是放得很规整的,找到最后,所有饰其实都在饰盒里。几副珍珠镶的耳环戒指,以及一枚荷花样式的簪子,也就仅此而已。
楼里全是灰,他把饰盒盖上,后知后觉地咳了两声,这才觉出自己荒唐。
找到了又怎么样?找到了他会把东西给木子君吗?金相绝从没提起过木子君的爷爷,她一辈子活得潇潇洒洒,大概率是没把这个男人放在心里。至于那串“恩爱两不疑”
的手链,说是定情信物,他却从小就没见过,该不会……
宋维蒲有点同情地想,该不会是这位苑爷爷单方面的定情信物?毕竟据他所知,他外婆虽然一辈子没结婚,但一把岁数还会出门和较帅的华人老先生跳交谊舞。
男人啊,宋维蒲想。
还是不能对自己的魅力太自信。
天色已晚,他把翻乱的东西一样样放归原处,继而去拉沿街的窗帘。金相绝生前每晚都会靠在窗边往街上看,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维蒲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没好奇过她在想什么。他竟然在金相绝去世的第二年,开始对她的故事产生好奇。
而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亲自接来的那位烫手山芋。
那天过后,宋维蒲没再联系木子君,她也把精力投入了开学后的生活。房东仍然不太友好,舍友仍然十分冷漠,不过课程忙起来就不用管太多,偶尔隋庄和由嘉还会来找她吃饭。
只是偶尔半夜睡醒,看见手腕上的玉珠泛着冷光,心里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怅惘。
宋维蒲没有义务帮她,她也没打算把希望全寄托对方身上。这是她自己的事,她应该自己想办法。只是她初来乍到,连自己的生活和学业也只是勉强维持。澳洲的华人社会说开放也开放,唐人街门庭若市,随意进入。可说封闭又似乎极度封闭,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的时代印记,的留学生和老的移民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这样一筹莫展地想着,拇指摩挲着玉珠上金边玫瑰的凸起,有了一个模糊的灵感。
第二天。
还差三分钟下课,木子君手机振了一下,看见了由嘉的消息。
由嘉:[晚上要不要去体验一下墨尔本的夜生活?]
木子君:[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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