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这辈子没法再伺候您了。”
“我也后悔娶了你。”
前尘往事如巨浪般迎面扑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江沅腾然起身,双手使劲的护着心口,悲凉的情绪忽然从心底缓缓的扩散出来,借着夜色疯狂的滋生,她拼命的压制住,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世江府很好她很好,她还有了呈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江沅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如瀑的秀发散落在身后,她把脸埋在双臂中,眼泪不争气的就往下掉,口中喃喃。
忽然,一双手臂把她圈在了怀里,男人的气息罩满全身,江沅身子猛地一颤刚要失声尖叫,嘴巴就被人飞快的捂住,宋延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酒香,“嘘——钰儿睡了。”
他这么圈着她,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方才他刚踏进内屋,就看到了抱膝而坐的江沅,瘦瘦小小的一只就这么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水红色的薄纱在她身后轻轻荡着,亦如当年她在藏凤殿的模样。
那时候,他几乎快要被逼的走上绝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江澧那抓得把柄,敲山震虎倒是真让他们生了忌惮之心。只是不知怎么,消息就传到了江沅耳里,她跪在他的寝宫外求了一天一夜,最终换来的仍是他亲手扔出去的诛杀令。
事后的她便是这样,抱着身子缩在寝殿内哭的无声无息,而他,却只能驻足在殿外看着,一步都无法踏进去。
双臂微紧,他的胸口有些闷,“阿沅,你怎么了。”
“没事。”
她声音轻轻颤着,最后终是忍不住扭头扑到了他的身上,她双手绕着他的脖子,熟悉的味道撞进她的鼻息,眼泪唰唰的往下砸,胡乱拿了话搪塞他,“我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阿沅。”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眼神晦暗,“阿沅……”
“嗯?”
她挂着浓浓的鼻音。
他没吭声,只吻了她的下巴。
来者不善
宫中的圣旨来的很快,江沅和宋延巳刚眯了眼,外边就递来了消息,说是封赏的圣旨已出了宫门。俩人只略微收拾了下,便提前去厅堂内候着,莫约两柱香的时间,朱轮青帏的车辇便停在了镇北将军府门口。
张让踩着脚踏被小太监搀扶下来,他这几年并无太大变化,依旧如江沅当年所见,小眼圆脸,眯着眼笑的谦和。
“奉天诰命,皇帝敕曰。”
厅内跪了一地,众人皆目视地面,张让的声音稚细,“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军帅戎将实乃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君出力报效,威振夷狄。予懋乃德,嘉乃丕绩,锡之安国侯,锡赉爵弁。其妻江氏,温柔静正,四德咸备,三从无忒,懿惠慈宣,是宜赠尔为夫人,钦哉。”
“谢陛下君恩。”
宋延巳着着紫檀长袍,对着张让拜了三拜,才双手接过圣旨。
张让弯着腰拱手,笑道,“杂家在这恭喜安国侯了。”
眼神一转,又把李晟在宫里特意在他耳边念叨的话,润色道,“都言非李姓不封王,陛下也是为此伤神了许久,生怕委屈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