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正在书房里练字,案上已经撇了好几张写满字的素宣。虽写得都是安宁的“宁”
字,但那洇在纸上的一个个“宁”
字,笔力却有些虚浮,透着些急躁,不甚安宁。她眉头蹙得愈发紧,指腹愈发用力地稳住了笔……
“吱呀——”
茯苓猛地一推门,方以唯手腕一颤,笔锋在宣纸上重重一顿,迅速洇开。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那多出一笔的宁字,将手中的笔随意一搁,抬起眼,“怎么了?”
茯苓原本不大高兴地撇着嘴,一听方以唯问起,连忙收了面上的不忿,“没什么……”
然而见方以唯直直地盯着她,她眼神又闪了闪,小声道,“就是……听说那个宣平侯世子又在咱们府外瞎晃悠了。”
“……”
茯苓还记着宁翊嫌恶自家小姐以及宣平侯府上门退婚的仇,一提起宣平侯世子就恨得牙痒痒,“也不知这个魔王又搭错了哪根筋,这几日总是阴魂不散的。若是有事,怎么又不入府呢?”
方以唯垂了眼,不由又想起那日陆珏的提醒,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不过小姐你别担心,三少爷已经出府找他算账去了,定不会让他再打什么坏主意!”
茯苓忿忿道。
“什么?”
方以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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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有两子一女,方以唯是长女,二弟方书涧尚武,今年刚被送入兵营历练,而三弟方书仪才只有十二岁。
方以唯匆匆忙忙出了府,没走几步,一转头就瞧见方书仪被宁翊反钳着手摁在院墙上,气得面红耳赤,嘴里还不断叫嚣着,身边还躺了一围爬也爬不起来的方府家丁们。
“书仪!”
方以唯神色微变,连忙疾步走了过去。
见她出来了,宁翊眯了眯眼,终于松开了制住方书仪的手。
“混蛋!你……”
方书仪猛地转身,看向宁翊的眼里几乎能喷火,扭了扭酸痛的胳膊就又想扑上去“教训”
,却被方以唯一把拉了回来,“你在干什么?!”
被方以唯一吼,方书仪这才稍稍清醒过来,愣愣地转过头,“长姐……”
方以唯又低眼看了看那些被打趴下的家丁,面色沉了沉,“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回去。”
方书仪还有些不甘心,抬手指向宁翊,“长姐,他这几天总是在咱们府外示威,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
还没等方以唯制止,一旁的宁翊却是突然探出头,恶劣地勾了勾唇角,“怎么说话呢?小爷我差点就是你姐夫,来这还需要鬼鬼祟祟?怎么,现在这方府是家大势大,连门前的路都不许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