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地穿衣服起床,推开老旧的房门,入目是一片青山黛色,空气里甘甜湿润,宋福泽糟糕的心情好了一点,“希望我到山区支教的这个决定没错。”
宋福泽是个应届大学生,立志要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奋斗终身,结果恰逢人生路上的挫折,干脆找个最偏远的山区来支教了。
“咚咚咚。”
敲校长的门没回应,宋福泽这才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一推门,老校长的房间里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宋福泽呆愣了几秒,悲愤地大喊,“老校长!你给我回来!不许飞升……呸!不许跑路!!”
宋福泽才不信什么飞升的蠢话,八成是老校长已经在山区熬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来了新老师,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紧时间跑路了,从此花花世界任他驰骋。
宋福泽没有时间去怀疑人生,昨天到校之后老校长热情的招呼迷惑了她,她还没看校舍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所山区小学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地上,勉强建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学校,学校很小,小到只有两个教室,教室后面是老师办公室以及住房,还有一小块操场。
新晋升的校长宋福泽同志,站在校长办公室,找到一台破旧的电话,一页破旧的纸贴在墙上,上面抄了一列电话号码,是几个小学的名字。
宋福泽试着播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您的电话已欠费,请稍后再拨。”
再看自己几年前的手机,宋福泽恨不得打自己几拳!
当初为了跟过去斩断联系,特意从家里找出来了老古董手机,没想到现在根本上不了网!也没有信号!早知道就拿自己最新款手机了。
有线电话欠费,宋福泽跟外界暂时失联。宋福泽正在犹豫该怎么办,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上课铃声。
对,虽然她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她还有学生们!
都开学这么久了,这些孩子们怎么还没上课?也许很快就会来上课吧,那么上课需要准备的东西都要收拾好。
当了二十几年学生,终于翻身当主人!
宋福泽是个实打实的新手,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想要当老师,首先要有教室、教材还有学生!
……学生这个还是先按下不提,等他们自投罗网吧!
宋福泽拿着小本本,溜溜哒哒地走到教室,发现虽然学校整体有些磕碜,但是教室内部还是能看的,起码桌子椅子黑板还能用。
“唔,缺粉笔,板擦。墙也太干净了,回头再挂个中小学生行为准则、天安门,毛主席像什么的……从小熏陶,做个五讲五美的四有新人。”
她记下来。
折身回教师办公室,翻遍了整个办公室,就搜到了一沓子作业本和几本旧教材。
宋福泽咬牙切齿地继续在本子上写上:“缺各个年级新教材、新本子,练习册也没有。”
操场的草跟吃了春、药一样,经过一个暑假的疯长,几乎与一米六的宋福泽一般高,她站了一会儿腿上被咬了好多大包,用手使劲儿挠了挠,生无可恋地继续写:“操场需要修葺。……还得买点花露水跟风油精。”
盘点了一个上午,小雨淅沥沥地落下,未来小学的大门敞开,没有看到一个学生。
宋福泽无奈地回房间休息,一声惨叫:“老校长,你家房子漏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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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盆摆放在房间不同角落,宋福泽当晚睡的并不安稳,她半夜起来倒了几次接满水的盆,外面下着雨,深山里黑乎乎的一片,宋福泽看也不敢看,急匆匆进屋,反锁好门。
第二天一早,黑夜还在跟白昼做着吻别,她顶着黑眼圈起了床。
山中的雨来的急又去得快,现在山峦间涌上一层朦胧的雾气,远处看不真切,宋福泽提着木桶去学校外面接水。
学校里没有自来水,倒是山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第一天来的路上校长给宋福泽指认过。雾气扑在脸上,很快就觉着脸上湿漉漉的,周围除了鸟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宋福泽走了两分钟到了小溪边,放下木桶去接水,突然她若有所觉,警觉地看向远处。
“谁?谁在那里?”
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