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玩这么无聊又幼稚的游戏嘛!还奖品,我们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子!”
刚刚在看的队友们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大声嚷嚷,仿佛真的对这种合家欢和谐游戏不屑一顾,他们的手一点都没痒,脚却已经非常自觉主动地走到了拿飞镖的地方。然而玩了没一会儿,他们的表情就逐渐严肃了起来,精神也完全投入了。
别问,问就是该死的胜负欲。
“滚啊!别挤老子胳膊,犯规,这是犯规!”
“裁判呢,裁判在哪里管一下呀?队长你看,这不给红?!黑哨,黑哨!”
“别在那儿狗叫了他爹的,快扔啊,你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也应该是腿抖,手抖个什么劲啊?”
“草,老子拿飞镖扔你你信不信”
“队长救命啊,有人要在你房子里搞谋杀,嗷,嗷……”
怎么说也有两亿英镑正待在这栋房子里,但这里却没有一点富裕安定的感觉,只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而在这堆人里面,库尔图瓦绝对是最凶残最认真的那一个,仿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今天非要赢这个该死的简单小游戏;而在派对上玩这玩意可能已经有2o年的特里也确实老练得很,但出乎意料的是最终进行到决赛的是阿扎尔和库尔图瓦他们比利时人难道经历过什么飞镖特训?还是阿扎尔天赋异禀到一边吃薯片一边随便丢丢飞镖就轻易上手了?
他们竞赛的轮数逐渐从1o投变成了2o投,到最后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点球大战,谁先失手哪怕一个球谁就失去比赛。这一会儿,房子里甚至安静下来了大家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本能地为这种过于简单于是也过于刺|激的游戏投入全身心。
沙德扒拉着沙靠背的边缘趴着看,非常紧张,连大卫路易斯偷偷把薯片盘子架在他头顶上都没注意。他仰着头看库尔图瓦在灯光下紧抿的嘴唇和因为专注而紧缩、毫无颤抖的瞳仁,自真心地希望他能赢倒不是他不喜欢阿扎尔,而是他想着库尔图瓦如果赢了的话,是不是就终于能高兴起来、在今晚自真心地笑一下呢?仿佛是他强烈的祈愿成真了似的,新一轮里,位置合适的气球已经一个不剩了,只有一些角度刁钻的还挂在墙上,阿扎尔一边笑着吹气试图找到点玄学好运、一边偏转手腕飞出飞镖,气球的爆破声却没有如约而至,响起的反而是陌生的、来自金属尖头撞进软垫墙的钝响。
大伙甚至都愣了一下才出长长的“哇”
比赛现在来到了最激烈也是最可怕的阶段,他们把目光移向库尔图瓦,他能丢中吗?
清脆的爆响,他丢中了。
虽然是个扑点的门将,但今天的比赛里却是他“射门成功”
!好精彩的比赛,鬼哭狼嚎再次塞满了这间屋子,他们兴奋得像是赢了欧冠决赛,马上在客厅瓷砖上滑跪、还试图把两米巨人抛进天花板。阿扎尔输了也没有任何气恼的地方,反而站在那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喂,你们对我有多大意见啊,看我输了这么高兴?心碎了,我彻底心碎了!”
“你总是赢,埃登!你这个小天才、好运鬼。”
有人大笑着:“偶尔也输一回吧!”
阿扎尔十分配合地捂着心口啊了一声而后倒地,把大伙逗得乐不可支。这一会儿声音太乱了,而且很多队友说英语有千奇百怪的口音,沙德没有完全听懂大家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也在这种快乐的氛围中感到快乐,除了他还在找库尔图瓦库尔图瓦在哪里呢?
哦,特里在给他“颁奖”
,奖品的价值和意义感正正好,是被装裱好的、一条来自切尔西o4-o5赛季队史第一次夺得英冠军那年的限量款庆祝围巾。在市场上早就被炒上天价,更难的地方在于有价无市,根本收藏不到。为切尔西踢球的球员们哪怕不是真心喜爱这家俱乐部,也可以把这条围巾当做非常体面的礼物二次送人。
而且一条满载历史感的宝蓝色冠军围巾出现在赛季初的聚会上,这份意义懂的都懂。大伙鼓掌致敬,也祝贺库尔图瓦收到了一份特别的好礼,为了防止气氛从欢快沙雕的“快乐游戏”
变成严肃又低沉的“政??治?动员大会”
,特里骂了两句一个个别太装模作样,又不是金球奖颁奖典礼,逗得大家重新大笑起来。
直到聚会结束,沙德也没能和库尔图瓦说上话。他越意识到这一次好像是真的出大问题了,脸色甚至逐渐苍白起来。阿扎尔晚上没喝酒,光忙着吃饭了,这会儿热情地要捎带他一起回去。沙德也没法在人堆里和他说悄悄话,失魂落魄地跟着对方走了几步,然后就被不知道从哪个车门里伸出的手一把子拉了进去!!!
他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一扭头看见库尔图瓦的脸陷在阴影中,只被路灯和月光照亮抿着嘴的坚硬轮廓,一双眼睛冷冷亮。
什么午夜幽灵!
他二次被吓,魂都快飞了。
阿扎尔笑嘻嘻地弯下腰来,咚咚咚地敲了敲车窗上沿,用法语嘲笑:“天哪,蒂博,你终于疯了,开始干起绑匪生意啦?”
“滚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