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人的大脑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但同时也很脆弱,从受伤到修复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暖暖以前因为车祸受过创伤,能恢复成现在实属不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现在只能跟你说,每个患者都会有他们的心理底线,这个底线触碰不得,很明显这次我们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心理底线,她现在的情况只能保守治疗,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好,不适合再接受任何的心里治疗,反正只是缺失一部分记忆,并不影响正常生活,而且她被压制住的那段记忆似乎有些混乱,强行让她记起恐怕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危险。”
安德鲁用英文解释道。
莫暖英文也不错,能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忍不住问道:“有危险的可能性是多少?”
“七成。”
出了医院,莫暖有些懊丧,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刚开始她也没这么在意自己缺失的这部分记忆,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迫切的想解开车祸之谜。
“傻丫头,我是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的,安德鲁是最权威的心里医生,听他的准没错,当年的真相我多花点时间、多费点力肯定能知道的。”
“好。”
莫暖应道,但是还是难掩心头的失落。
回到家的的时候正是中午,莫暖觉得有些疲惫就去睡午觉,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陆琛没立马去公司,而是在书房处理工作,只是才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道惊呼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惶和害怕。
陆琛心一紧,吓得立马起身冲到卧室,只见莫暖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秀眉蹙得紧紧的,小脸一片惨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抖,似是被痛苦的梦靥纠缠无法挣脱开来。
“暖暖,醒醒,你做噩梦了,醒来就好了。”
陆琛用力摇了摇莫暖。
只是莫暖完全没反应,整个身子又紧绷又僵硬,陆琛上床把她抱在怀中,低头去吻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不断的重复道:“暖暖,我是陆琛,不要怕,我在这,没人会伤害你。”
不知道说了多久,莫暖终于平静下来,只是嘴唇一直在蠕动,陆琛将耳朵附在她的嘴边,只听见她口中反反复复发出两个字。
救我。
陆琛黑曜石的眸子溢满了心疼,看来当年的车祸真的让她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在陆琛的安抚下,莫暖渐渐平静下来,紧蹙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陆琛陪她躺了一会,等她完全平静才去书房给安德鲁打电话。
“你说她回去就开始做噩梦?”
安德鲁似是有些不相信。
“是的,回来没多久她说困就去睡午觉,睡下没多久就开始做恶梦。”
“陆,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像暖暖这样的病例,催眠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记忆似乎被完全封锁起来,但是你说她在做恶梦,说明今天的催眠触发了她的部分记忆,那并不是简单的梦,可能与她缺失的记忆相关,她在睡梦中的时候你不要试着去打探她的记忆,一不小心可能会对她的大脑神经造成二次创伤。醒来后倒是无所谓,不过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
陆琛心中一阵后怕,还好方才他只顾着安抚她害怕的情绪,忘记去问她到底是唤谁来救她,“这么说她还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会恢复的,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有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总之需要一个契机,以后这样的情形还有可能会发生,这都属于正常现象,你不必过分忧虑。”
挂了电话,陆琛一转身就看到莫暖站在房门口,一只手按在小腹上,看起来有些不好。
“暖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