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就被姜永彦抬手制止了,“不,你帮得上。”
“我刚才不是说了,先皇后沈氏死得蹊跷,只是听人说就知道跟太后关系甚深。若是圣上知道了自己母后死于非命,你说他会不会想要报仇?就算最后查出来太后跟这件事情真的没关系,但是她私通外臣,陛下为了皇室颜面,也不会留她。就算这些都不足以让陛下生出除掉她的心思,然而如今朝堂之上,父亲权势已然威胁到陛下了,他身为皇帝,也会想方设法除掉这两个人。”
“你是姜氏女,一旦将来陛下将矛头对准姜家,不管我们有没有参与进来,最终都会收到牵连。与其将来被无辜牵扯进来,还不如现在就向陛下投诚,换后半生一个平安。”
“你要做的,就是让陛下知道他母后的死跟当今太后有关。你又是姜家女,由你来说,陛下不会不信的。”
……
纪无咎拿了一把剪刀小心地将院子里那盆月季上的老枝剪去,不出片刻,刚才还看不出形状的月季已经焕然一新了。春寿进来看到他如此,笑着说道,“师父倒是有闲情逸致。”
纪无咎放下剪刀,抬头看他,“说吧。”
春寿给他行了一个礼,“刚才姜永彦才从宫里出去了。一切都按照师父你说的那样,就等陛下去皇后娘娘那里了。”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补充道,“可是,她这样空口无凭,陛下也未必信她啊。”
纪无咎目光摇摇地看向宫城远处,“我自有证人。”
由不得他不信。
迟迟跟沈清扬的婚期定在年后,公主府是早就准备好的,只等着女主人进去。现在到年后,实在算不上时间长了,自从圣旨下下来之后,整个甘露殿的人都忙了起来。迟迟不会女红,也不能指望她会绣个什么东西给沈清扬,这一切自然就丢给了琉璃代劳。看着他们为自己忙来忙去,迟迟却觉得心中一片平静,仿佛即将结婚的那个人是别人。
好像经此一病,她的心境变了许多,骨节当中有一种拔节长高的阵痛,琉璃说是她长大了,原来长大了就是这样吗?这样痛,痛得她许久缓不过来。
因为跟沈清扬实在算不上熟悉,她又不想将来真的嫁给了一个陌生人,便奏请了李湛,让她可以在婚前跟沈清扬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难得她大彻大悟,这样的要求李湛自然不会拒绝。所以他们婚前,并没有像一般夫妻那样避而不见,反而见面的时间比以前多许多。
沈清扬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有个见了女孩儿就结巴的毛病,但不影响他们两个人交流。他自幼跟在沈慎身边,游览名山大川,见识上面不是一般的文人可比的。加上他读书又多,讲起旅途见闻来,引经据典,迟迟对着他,倒也不觉得闷。只是这样听多了,难免会心生向往。迟迟无意中说了一句,“要是以后能出去看看该多好。”
沈清扬先是一愣,随即一本正经地跟她说道,“想去就去啊,以后……”
他脸一红,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