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只能放下手機鑰匙的淡黃色小包。那天去醫院也不用帶過多的隨身用品,景檀就隨意挎了個小包。這包平日裡她不常用,是昨天她第一個到工作室,開門沒找到鑰匙,才想起落了東西在沈闊這兒。
既然東西拿到了,景檀沒打算多留,和沈闊點點頭,「打擾你了,那我先走了。」
沈闊這時候出了聲:「下次出門,自己東西隨身帶著。」
他一定是覺得她這個樣子,給他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景檀說好。
「抱歉,這次是我不仔細,」她頓了頓,還是解釋一下,「因為那天我以為離開的時候還會回車裡可以拿,所以就沒帶下車。」
說起那天兩人分開走,沈闊沉默兩秒,問她,「最後怎麼回學校的?」
景檀想起那天江蘅英說順便送她,然後帶她到了咖啡廳。
手無意識握緊包的帶子,反正那只是一件插曲,沒必要特意說什麼,「就打車,在醫院門口。」
果然,她隻字沒提。
沈闊眸底悄無聲息沉了一度。
他不說話,也不看她,偌大的辦公室氣氛寂靜。
空氣中有捉摸不透的沉悶。
景檀長卷的睫毛垂下,「那你繼續忙,不打擾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合上。
立冬的天氣,室內覺得悶。
沈闊攏了攏眉心。
今日落地窗外的視野不算太好,霧霾天,致使天空灰濛的顆粒物懸空漂浮,看不見抓不著,卻又實實在在凝聚著,模糊了視線。
身後的門再次被敲響。
以為是助理,沈闊轉身,「還有什麼事?」
來人卻出乎意料。
「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來看看沈總,」江蘅英緩緩走進來,她穿著工作日一貫的西裝套裝,笑得從容,「今天高層會議我不在,聽說王川工作做得不漂亮,被沈總訓了?」
沈闊扯了下唇角,低沉的嗓音偏冷,「所以伯母是來求情?」
「沈總這話就不妥了,」江蘅英站在辦公桌前,一手撐著桌角,笑意不達眼底,「身為集團執行長,我要改變什麼決定,需要徵求你的意見?」
視線交匯,話里硝煙瀰漫。
在家裡人面前維持的平靜假象不復存在,這裡是公司,他們之間的狀態不必隱瞞。
沈闊漫不經心挑挑嘴角,淡嘲,「那江總大可試試,看看這個集團,你一人到底能不能說了算。」
若放在以前,她自然是可以。
「沈闊,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江蘅英冷笑,「你以為給王川幾人施加壓力,就能制住我了?」
「江總叱吒商場多年,沈某資歷自然比之不過,」沈闊語氣仍舊漫不經心,眉梢的冷意卻慢慢瀰漫開來,「侄子如今這點兒手段才哪到哪兒——未來還有的是機會,你說呢?」
江蘅英對上那狹長陰冷的雙眸,心裡竟生出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