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随便谈论,便散了。留裴道人跪在地上,捏碎了手中灵石。
忽然他顿住,现灵石中有字,像是崇修仙人说的:勿使外物迷乱己心。
他将那虚无的字拾起,掏出块灵石托住字,失魂落魄地走了。
远处殷烈挖出一坑,一丈多深,足以放下死牛。
“我是不是与这牛一般?”
他突然问。
崇修仙人道:“你有很多人疼,并不是这牛。”
“很多人?都是谁?是不是也像裴道人那般,我一月前在路上见他,他给牛撑着大荷叶,生怕日头晒坏自己的宝贝,又喂各种仙草,变着法儿,不带重样的,唯恐自己的牛吃腻。可有一日,他不喜欢牛了,便不管它的死活,甚至要将它卖给他人吃肉。”
“裴道人与牛并无血脉相连,这世间与你血脉相连的人却很多,不会有人那么对你。”
“血脉?我爹在我少时将我放在肩头,给我做菘菜吃。但他现在对我不屑一顾,甚至不准我回殷地,可我不回殷地又能去哪儿。”
这声音闷闷的,殷烈背对着崇修仙人,使崇修仙人无法看见他的脸。
“当爹的是不会嫌弃自己儿子的,他只是有些事未想清,想清便又会待你如从前了。”
“哪个从前?我这么能惹祸,他心中不怪我?”
崇修仙人垂,他当然不觉得殷王会怪殷烈,殷王自己少时也犯错,做出许多无法无天之事,但其父殷王阏商从不曾怪过自己儿子,他甚至巴不得自家儿子能因这些事开心些。由此推彼,殷王也不会怪罪殷烈。
历代殷王都没有虐待儿子的。
“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
殷烈笑了,“我说我爹,你扯到自己是做什么。”
崇修仙人沉默,他相信殷烈知道。
但殷烈只是看着他,“我爹不
“会。”
“我杀人也会?”
“会。”
杀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毁了你的清誉呢?”
“清誉并不是我所看重的。”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毁去的。
因这清誉已不是一人的清誉。
“那你带我回晋家?”
“好。”
“沃山之上的那个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