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浅在背后看着周大夫人脸上的苦恼之色,也很是为周大夫人掬一把同情泪。
这样的云姨娘,根本就不是个能说事的。
“大夫人,”
春浅不得不上前,代替云姨娘谈话,“老爷的周年祭都是少爷在操办。大夫人若是想送了人下去,还是吩咐少爷来得方便。”
她说了,看着云姨娘那般坐立不安的模样,连忙又对周大夫人福身行了个礼,说声姨娘只怕是有不舒坦,请大夫人见谅,就要去扶云姨娘起身。
云姨娘被春浅扶了,耳朵却是听得分明的,只觉得春浅并没有拒绝周大夫人的话,说不得心中也是赞同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血勇,在春浅扶过来的时候,手在春浅手背上用力一拍,将她的手打开了。
“我不要去陪葬,我不要去陪葬!”
外头知道了消息正过来的周瑾听得这一句话,顿时脸都黑了。
林继阳跟在他身后,轻咳一声,道:“少爷家里头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罢就急急地离开。周瑾也无暇他顾,忍着怒气进了门,扶了云姨娘,抬眼看着周大夫人,道:“见过伯娘。只是不知道伯娘对姨娘方才说的那句话,有何感想?”
周大夫人黑着一张脸,道:“并无感想。”
她的视线冷冷地从云姨娘身上扫过,又落到周瑾身上,只觉得这张脸看着就让人生厌,冷声道:“瑾哥儿就算是想出头,也该知道了前因后果才是。”
云姨娘却紧紧地抓着周瑾,尖叫起来:“瑾哥儿,她要让我去陪葬,说你爹在底下缺人使唤!”
周瑾顿时一愣,抬眼看着周大夫人,不知道她为何说出这样不智的话来。
周大夫人的脸愈发地黑了,冷声道:“我只是说了你大伯说小叔在地下孤寂,要送两个人下去陪着。可不曾说要让她去陪葬的话。”
周瑾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两句话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林娇娘知道的时候,事情居然是平日里往来的一位官夫人告诉她的。送走了人之后,她想着当时那位官夫人脸上那小心翼翼的笑容与防备,只觉得想笑。
向周瑾打听了消息,林娇娘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也很是同情周大夫人。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只能将一盆污水继续往周大夫人身上泼了。她这样幸灾乐祸地想着,很快就写了信给周瑾,就等着过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