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县令长叹一口气,没钱没人,这海晏县何时才能出点政绩呢,他都在这县里当了快十年的县令了,本来还想着升一次,换个好点的县,结果就在这海晏县一蹲就是十年了。
在当县令之前,县令一直觉得钱财是身外之物,不必太过重视,可当官后才现,这没钱干不成事,没钱,就没办法给县里的官塾提供支持,以至于现在的官塾就是个样子货,没有几个学生,也没有几个先生。
没钱,也就没法修路,其实海晏县的条件不错,可就是路太烂了,可没钱就没法修路,没修路就越赚不到钱,恶性循环了属于是。
至于说请求朝廷的支持,那要修路的县多着,海晏县又最是靠海,修路的支出多,但是海产又没比别处好多少,收支一比较,就现不划算,以至于支持一直没有来到。
县令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他们这边的裙边菜,风干之后能放个两三年,哪怕味道差点,但是耐放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这裙边菜就走俏了呢。
再不行,拉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不识货的商户把裙边菜给卖了。
可惜的是,以往还有些不识货的商户,觉得这裙边菜和昆布类似,应该也卖得不错,看他们出价低,就买了,可现在,在海晏县附近来往的商户没谁不认识裙边菜的,都知道这是个卖不出去的玩意,也没人上当了。
这三年前的裙边菜还放着呢,再不卖可就彻底卖不出去了。
海晏县县令愁得不行,唉声叹气,正叹着呢,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是主簿。
“大人,我们的裙边菜,可以卖出去了。”
主簿一脸喜色。
“当真?”
县令大喜过望,“是骗到哪个商户了?多少钱卖出去的?那些三年的他们要吗?不要的话再降点价,怎么都要卖出去啊,不卖就全亏了。”
“不是,还没有卖出去。”
主簿意识到县令误会了,赶紧解释。
“没有卖出去?你这不是说卖……”
县令反问,忽然想起主簿进来时说的话,好像是说可以卖出去,这,空欢喜一场。
眼看县令情绪低迷,主簿道:“大人,这是刚刚送来的文书,您看看。”
县令接过一看,现上面是说人要是缺碘,就容易患上瘿病,这瘿病县令是知道的,老家常常能看到人的,最可怕是还找不到病因,以至于县令当年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患上此等怪病。
这要是患病了,那他这官也别想当了。
倒是到了海晏县后,现这地方虽然穷得不行,但是瘿病绝迹,倒是让他少了一个担忧,虽说这当上官了,应该不至于因为患了瘿病就罢官,可也有失体面。
继续看下去,县令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海晏县的人不得瘿病,原来是海产品里的碘最多,所以常吃海产品的人自然就不缺碘,也就不容易得瘿病了。
“不过这和裙边菜……”
县令疑惑,这海产品多着呢,裙边菜也不一定能卖出去啊,但是等他看到文书下方说的含碘食物由高到低排行时,声音就断了。
因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海草类,昆布,紫菜,裙边菜,位列第一,其后才是别的海产品。
昆布和紫菜县令是知道的,一个比一个昂贵,可裙边菜居然也能和他们列在一起。
县令欣喜了一瞬,可是很快地,他又反应过来,他知道了,不代表商户就知道啊,万一商户不知道,那还不是白瞎,可要是从他们这边告诉商户,对方会不会以为朝廷是在骗人。
对于他的疑虑,主簿道:“大人,这消息我最开始就是从外面的商户那里偶然听到的,说是外面这裙边菜的价格都这个数了。”
主簿比画了一下,县令看着这个数字,两眼放光。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海晏县的裙边菜岂不是能卖上大价钱了。
“快,快去和县里的人说清楚,这次的裙边菜不能便宜卖了,不对,不能让他们私自和商户交易,咱们统一卖,出一个价。”
县令找来衙役,吩咐下去。
县令的反应很快,刚下的命令,次日就有商户上门来了,还是打听过海晏县以往的裙边菜价格,想要出个低价买走,转手好大赚一笔。
然而县令现在心里有底,压根不怕他不买,咬死了一个价格。
这个价格是县令和县丞等人商量出来的,这裙边菜的价格现在是高了,但是他们也清楚,这是一时的,以后还是会降一些价格的,起码不会和昆布紫菜的价格一般。
如果现在卖了高价,那就等于坏了名声,这裙边菜虽说算是他们这儿的特产,可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万一惹恼了商户,对方不往这边来了,那他们是因小失大。
所以众人商量出了一个价格,比现在外面卖的裙边菜价格低些,这样商户也有得赚,可比以往又高不少,这样他们也没有少赚。
商户看出他们的意思来了,猜出官府定然也是知道消息了,想想外面裙边菜的价格,咬咬牙还是买下了。
现在裙边菜太紧俏了,人人都知道不吃这些会得瘿病,这裙边菜的价格又是朝廷说的含碘最高中最便宜的海产品,大把大把的百姓买不起别的海产,自然就想买这裙边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