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决计不拖他后腿。
去九重天上做神仙修为更能一日千里,于他有利无害,两人也并非永别,只要有机会,他还是能下来。
这样想着,如意神色轻松,与两人一起回到会仙酒楼,还煮了姜茶放在沈岐远面前。
沈岐远看她拿着记着什么,头也不抬,不由地沉声问:“你就不怕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她挑起眉梢:“有甚怕的?我已经完成了原主的心愿,就算百年之后她寿终正寝,我也还能继续修妖。”
三千年都等过来了,一年两年有什么等不起的。
沈岐远的感受与她截然相反。
已经熬了三千多年了,还要再分别,真是一件极其难受的事。
可是,怎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难受?
看着她这一如既往的薄情神色,他心里微空,不由地怀疑这些日子这人当真是与自己相爱的吗?会不会是他哪里误会了?
“这是你这两日内要处理完的事情。”
尖收回,如意将纸转过来递给了他,“会仙酒楼这边我会交代,大乾朝局好不容易安定,你可得花点心思。还有,魏子玦那边一直是你的神力在护佑,走之前交接与我,我会庇佑他顺利收复大乾的失地,让大乾起码安稳百年。”
看着纸上那些有条有理的规划,耳边又听她絮絮叨叨地说魏子玦,沈岐远眼里的光终于是黯了下去。
他颔,十分优雅地接过纸张,仔细折好放进袖袋:“有你和魏子玦在大乾,我自然是放心的。”
如意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不悦,但眼下自个儿心里都是一团乱麻,她也没多余的力气去安抚他,干脆将人拉起来,按去了床榻上。
雨后湿润的空气自花窗外飘进来,雪白的肌肤与结实的肌腱熨帖在一处,自是万种风情。
沈岐远抬起眼梢,却是心绪复杂。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当年与魏子玦分别的时候,也是这般吗?”
面前这人怔了怔,手上动作骤停,一双长眼茫然地看着他:“哪般?”
不等他解释,她却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长长的眼睫垂下,勾起嘴角笑了一声:“也许吧,时间久了,不记得了。”
沈岐远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皱眉开口:“我的意思不是……”
面前这人按住了他的唇瓣,纤长的手指往下,将自己解开的衣襟重合拢,笑着道:“今日也够累的,我也该心疼你,这便睡了吧。”
“如意。”
他皱眉,“活了几千年了,我自不是顽固迂腐之人,又岂会与你计较那些。我的意思是你天生不受禁锢,以前不用受,以后也不用,所以……”
越说越糟糕,沈岐远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身边的人毫无反应,呼吸平缓,已然是进入了梦乡,任凭他说什么都没有再睁眼。
外头的天一点点亮了起来,沈岐远愣是没睡着,安静又躁动地看着身边的人,终于等到她一觉睡醒。
如意拢好衣裳起身,若无其事地与他笑道:“这会儿下头应该已经有早膳了,去大堂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