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旭的嘴角瞥了下来。彭旭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徐煜阳时的场景。
那天,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兜里揣着那封极其沉重的“那个人”
的遗书,独自一个人,顶着大雪悄然的来到了徐煜阳所在的公安部的报告厅。而当他看到他即使拄着双拐依然坚持全程站立着给下面的学员讲课时,他当时就觉得心酸又心痛——他真的就像推荐他来的“那个人”
说的一样,他有着青年人倔强而坚持的自尊心,但是就是这种“自尊心”
,也让他藏起了太多的真实感受,让他树立起一道与外界正常交流的屏障。
原来他就是徐煜阳。
原来他这么年轻。
他的腿……
彭旭不知道徐煜阳的腿伤的具体来由,但是无论如何,他想都不用想这对于一个年少有为的年轻人来说会是一种怎样的巨大的创伤——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
真的是太可惜了……
彭旭皱紧了眉头,思绪回到了此刻,快步的追上了徐煜阳的步伐。
“准备干什么去?你不要太累了。”
徐煜阳露出一个尴尬的浅笑:“趁着高方政还没有下班,让他帮我再细查一个学生的档案,这是我从学校给的名单里筛出来的。”
“你不休息吗?你以为你的腿是铁打的?你还想延长你的腿的康复周期吗!”
“我吃过止疼药了。”
“是啊,你吃过药了,你下一步想干什么,进医院?”
“我……”
徐煜阳停顿了一下,他显得有些紧张,有些局促:“谢谢你彭队。先不说这个了……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彭旭知道徐煜阳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但是他也知道徐煜阳也是个犟脾气,他听不进去劝,所以他也只好接上了徐煜阳的话:“什么事?”
徐煜阳舔了舔干涸的嘴片,虽然他的内心充满了犹豫和纠结,但是他还是说出了口:“我想拜托您去二队借一下他们正在处理的有关苏兆瑞逃跑的案件档案……顺带帮我问一下他们的调查进度。这几天我们在忙彩虹桥的案子,我完全没有办法顾及那个案子。”
“你要那个干什么?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徐煜阳停下了脚步,舔了舔干涩的嘴片:“彭队,我不会耽误我们的案件的调查进度的,我只是……只是……”
徐煜阳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行吗?”
彭旭露出了一个“勉为其难”
的微笑:“我能说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