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儿怎么会搬去摄政王府?”
谢杨思绪飞速闪过,微眯起眼。
“叔父糊涂了?”
谢祁笑盈盈地反问,“不是叔父未雨绸缪,担心将帝位物归原主以后侄儿不能胜任,特意命摄政王教导侄儿理政?”
谢杨一噎,明明知道谢祁是在胡说八道,偏偏不能否认。
“叔父果然年迈,连这等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谢祁兀自感叹道,“说起来,摄政王不愧是叔父千挑万选择中的慧子,不但智识过人,教导侄儿也是极为尽心尽力,叫侄儿分外钦佩。自打他被叔父召进宫中,侄儿已经好几日未曾见他,也不知,他眼下是何情形。”
“祁儿放心,有王圣手亲自照看,怀允好得很!”
谢杨咬牙切齿。
“叔父想来一言九鼎,有叔父保证,侄儿便能宽心了。”
谢祁似模似样地朝他拱了拱手,声音和煦道,“毕竟侄儿还指望着摄政王日后能继续为侄儿分忧,知他无碍,侄儿便能在府中安心候着老师归来了。”
“时辰不早了,如此便都散了吧。”
说完,谢杨率先拂袖离开。
宫人会意高呼:“退朝——”
小皇帝眼巴巴地看着谢祁,此等情形,也只能被云青带着离开。
除谢祁外,朝臣跪地山呼,随即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朝臣中有看热闹的,自然就有感怀万千的。
谢祁还没走出金銮殿,有些老臣就已经凑上前来恭贺他身子痊愈。
谢祁来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形,是以颇有耐心地一一打发。几番耽搁,他反而成了最后踏出殿门的人。
等走下金銮殿外的石阶,立时听到细细的一声:“无衣哥哥。”
谢祁循着声音望去,在石阶旁边的角落里见到了小皇帝的身影。他笑着走上前抱起他,问:“陛下怎么在这儿等着?”
“云青带我过来的。”
小皇帝小声解释,抱着他的脖子,委屈道,“父皇说小王叔生病了,不让我见他,无衣哥哥也不来,我好想你们……”
谢祁笑着哄他:“陛下是皇帝,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被旁的人看到,可是要笑话你的。”
“我只是跟无衣哥哥哭,别人又看不到。”
小皇帝吸了吸鼻子,头一歪,埋在谢祁的颈间,将脸上的泪痕一股脑儿藏了去。
谢祁也不嫌弃,只失笑道:“陛下可不兴耍赖。”
“就耍赖。”
小皇帝理直气壮,顿了顿,瓮声瓮气地喊,“无衣哥哥,小王叔的病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啊?”
谢祁的笑容缓下来,慢声道:“别着急,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