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想法太大逆不道。不论是违背摄政王的吩咐,还是私藏这个规格显然超乎寻常的手炉。
如今终于传好话,太监登时松了口气,点头哈腰道:“话既已传到,王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
谢祁慢慢道。
太监愣是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后背一凉,赶紧行了礼,不顾雪地路滑,踉跄着一溜烟儿跑了。
传话的太监能一走了之,贴身随侍的康安却无处可逃。他不敢去看谢祁的脸色,握着伞柄的手也不由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咱们还去养心殿吗?”
自家王爷替皇帝完成课业的事他是知道的,就连今天不顾风雪要进宫,也是借着此事的名头。可如今这桩事被摄政王知道了,王爷还会——
正如此想着,他见谢祁执着卷成筒状的书卷,极有规律地敲在掌心。
谢祁心平气和道:“去,怎么不去。”
康安:“……”
康安心里默默地为小皇帝送上祝福。
此时的小皇帝对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摊在软榻上,无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软乎乎的小肚子,皱着小眉头委委屈屈地望向身边的侍从:“云青,太傅总是给朕留许多的课业,朕都瘦成这样了,怎么小王叔不问问朕啊?”
虽然养心殿内暖和,云青还是不放心的往他身上加了张绒毯。小皇帝从善如流地缩进去,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眨巴着。
云青心头一软,斟酌着道:“今日摄政王发现了恭顺王给陛下代笔,大约是气上了,才会忽略陛下。”
小皇帝眼睛一亮:“那朕日后都自己做课业,小王叔是不是就不会生气啦?”
云青还未张口,殿中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陛下还真是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小王叔’。”
谢祁的声音一经传入,小皇帝脸色一变,登时要往塌下跳。不料谢祁已经施施然走进来,正好能将他的任何行动轨迹尽收眼底。
小皇帝丧着脸,二话不说钻进绒毯里,只留给谢祁一个凸起的小山包。
“现在知道躲了?”
谢祁毫不留情地在小山包上拍了一把,力道不大,耐不住小皇帝心虚,还是下意识抖了下。
谢祁视若无睹,在小山包旁坐下,嗤笑一声,“当时出卖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遇到眼下这个场面?”
小皇帝闷闷的声音从绒毯里传出来:“……想到了。”
谢祁:“那你躲什么?”
小皇帝裹着绒毯几乎把自己拧成麻花,他别扭道:“怕你生气。”
谢祁:“既然怕我生气,为什么要出卖我?”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小皇帝一拱一拱地挪到谢祁身边,轻轻地蹭了下。
谢祁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