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你要说的多了。头一条,你为甚假装张定安?”
“非朕假装,凌霄一开始就错认了朕。朕不欲刺激她,便将错就错,与她消解误会。”
“消解什么误会?”
太后激动道,“她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留着她一口饭已经恩尽义绝。你当真以为她是你的至亲么?你的亲人只有我!你竟敢如此对我!”
皇帝得这话不堪,也不由得皱眉,脸色沉下:“母后已是太后,还有何不满……”
话没说完,突然,一巴掌响亮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孽障!”
太后目光狠戾,“我为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将你送上皇位。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周围人都被吓一跳,连周嬷嬷也伏拜在地,大气不敢出。
皇帝抬手,摸了摸脸颊。
那上面火辣辣的,有几分熟悉,只是多年未遇了。
太后气喘吁吁地看着皇帝的冷眼,“你是何时学会这样看你的母亲?我遭的冷眼还不够么?”
皇帝深吸口气,神色平静:“母后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为何如此?”
“不为何。”
皇帝道,“她是朕的妹妹。”
太后气急:“你知道她是你妹妹还做下这等龌龊之事……”
“朕说了,她是妹妹。”
皇帝冷冷道,“有龌龊之心的,是母后。”
太后不与他废话,即刻对周嬷嬷,道:“你即刻带人去慧园,将海阳公主送到永巷去,听候发落。”
周嬷嬷神色慌张,不敢应,只望着皇帝。
“朕话放在这儿。”
皇帝不紧不慢道,“谁敢插手凌霄的事,就是和朕对着干。谁动的手,朕就砍谁的手。”
周嬷嬷脸色苍白,忙求饶:“皇上饶命!”
“你敢!”
太后怒喝一声。
“母后大可一试。”
皇帝说罢,道:“朕还有事要忙,母后早歇。”
说罢,他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一阵器物摔打的声音,皇帝并不停步,一路走到寿安宫外。
马车已经候在门外,皇帝却不想上去,只从太监手里接过伞,步行回去永明宫。
这段路倒是不远,天好时他常走,可这雨越下越大,待回到宫里,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干的。
执事太监一阵忙碌,有条不紊地备下沐汤,只见皇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在出神。
“皇上。”
太监轻声唤道,“可以沐浴了。”
皇帝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问:“赵福德呢?”
“皇上忘了?皇上让赵公公带刘公公医治去了,太医院有些脚程,又加之雨大,所以赵公公一时还回不来。”
皇上点点头。
那一刻,他忽觉心里头有什么,揪着他喘不过气起来。
脸上还有些疼,可那不算什么,心里头的疼才真的要命。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许久前,母亲对他说过的话,犹在耳畔,好似梦靥。她似乎怕他忘了,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肩头。
“皇上,赶紧沐浴吧,会着凉的。”
这时,执事太监劝道。
皇上回神,这才“哦”
了一声,站起来,任由太监替他除去衣服,潜入了温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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