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德不置可否,只道:“此事奴才不敢擅自做主,需得回去禀告了皇上,看皇上的安排。”
“皇上日理万机,还管张大人何时来看我?”
月夕好奇道。
“自当如此。”
赵福德一本正经,“公主的病,皇上是一直挂在心上的。”
月夕微笑,心想,狗屁。
周嬷嬷眼珠子转了转,问:“公主过去和张大人有些龃龉,现在看来,似乎跟张大人重归于好了?”
月夕叹口气,道:“看周嬷嬷说的,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差点忘了,哪还有记仇的道理?不过我确实喜欢和他相处。他那人长得俊秀,甚是讨喜,我想着,日后留下来做个面首也好。”
周嬷嬷听着,面色一变。
虽说公主养面首古来有之,但毕竟不登大雅之堂,哪里有直白地说出这番狼虎之言的公主?
赵福德也顿觉耳朵脏了。让自家哥哥当面首……这是何等劲爆的宫廷秘辛。
“公主。”
赵福德轻咳一声,“张大人是生得好看些。不过公主的婚姻大事,自有皇上做主。”
月夕笑了笑,轻叹一声:“可皇上连见我也不肯。张大人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话不多,不聒噪。我自己聒噪,就喜欢跟不聒噪的人处着。”
不聒噪?周嬷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定安可是京师第一聒噪,太后曾玩笑,天王老子也没法叫张定安闭嘴。
这莫非张定安是投其所好?周嬷嬷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不由得眼眉舒展。
赵福德和周嬷嬷想到一块儿去了,却眉头微蹙。
他怕月夕说漏了嘴,让周嬷嬷听出来她说的张定安另有其人,于是赶紧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太医说公主不能劳累,要多多休息,周嬷嬷和我一道走吧。”
“这就走了?”
月夕难掩失望,“那明日我找谁玩?若明日张大人不来,嬷嬷便来跟我说话吧。”
赵福德和周嬷嬷面面相觑。
一个月前还喊打喊杀的,怎么关了一阵子,突然又亲近起来了?
“嬷嬷就答应我吧。”
月夕轻嗔,声音软软糯糯,让周氏起了一身寒毛。
海阳公主会撒娇?又见鬼了。
周嬷嬷忙道:“奴婢倒是想来,就怕外头的人都推三阻四的。都是在宫里办差的,奴婢闯一回已经算得罪了,若下次还闯,到底不成体统。”
“那有何难?”
月夕对赵福德道,“公公去跟皇上说说,要是太后的人进来,便放行吧。若是再闹出像今日这么大阵仗,就太难看了。我在宫中本来就遭人说闲话,再闹还以为是我挑拨生事呢。”
“这……”
赵福德为难道,干笑一声,“毕竟规矩是皇上定的,得回禀了皇上才好说。”
月夕看着他,露出失望之色。
“没意思。”
她懒懒道,“我乏了,你们请回吧。”
赵福德连忙行礼,和周嬷嬷一起告辞而去。
出了晴好馆,周嬷嬷看着赵福德,道:“我出来时,太后便吩咐过了,让我回去的时候顺道去一趟御书房,请皇上晚上到太后那儿用膳。既然遇见了赵公公,便有劳公公传话了。”
赵福德心里似明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