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对的,所以我是悄悄到这上面来看你的,不能叫旁人给现了。”
他还顺势把江从鱼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好叫两个人的身影齐齐隐没在亭柱之后。
初夏本已有些燥热,但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不远处的桃林送来阵阵带着木叶清香的微风,两人挨在一起也不会太热。
可江从鱼却感觉自己心跳不太对劲,呼吸不太对劲,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只觉有一团火从心里一直烧了起来,烧到他耳朵都有些红了。
楼远钧却犹觉不够,还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是不是太热了,你耳朵都热红了。”
江从鱼顿觉耳垂被楼远钧的手烫了一下。
他脑子有些乱,不太能理清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只隐隐觉得自己和楼远钧的亲密似乎与旁人不太一样。
他跟柳师兄他们都挺亲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心慌意乱过,仿佛更进一步的话心里那把火就会瞬间燎原。
这不太像哥哥弟弟的感情,倒像是——
不等江从鱼琢磨明白,桃林之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
“江从鱼!”
江从鱼猛然回神。
他有些慌乱地睁圆了眼,对楼远钧道:“是何子言来找我了,你在这里躲着,我去把他引走。”
江从鱼还惦记着楼远钧说的“不能叫旁人现”
呢。
楼远钧见江从鱼难得地慌了手脚,终是没有逼迫太紧。他松开了捏着江从鱼耳垂的手,笑着说道:“好,我好好地躲着。”
江从鱼掏出颗糖纸包着的桂花糖塞楼远钧手里,飞快说道:“这是我最近吃到的最好吃的糖,你尝尝看能不能尝到甜味!”
楼远钧只觉手里多了样小东西,而怀中则骤然一空。
江从鱼转眼间便跑出老远,快步迎上了快要穿过桃林来找人的何子言。
随着亭外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楼远钧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桂花糖。
他倚着亭柱剥开糖往嘴里送,只觉糖化开后一如既往地粘腻。
至于江从鱼所说的好吃和甜,他却还是尝不出来。
楼远钧收起了手中薄薄的糖纸,一时想,楼家人多半是畜生,而他也姓楼,大抵不会成为例外;一时又想,他给过江从鱼远离他的机会,可江从鱼非要说爱他。
爱。
这对楼远钧而言是最陌生不过的字眼,江从鱼却能随随便便写得满纸都是。
既然江从鱼本就有那么多,那他哄走一点应当也不算过分。
他想要……不是给皇帝的,不是给师兄的,而是给他本人的。
最好是能只给他一个人的那种。
楼远钧这么想着,竟觉嘴里的糖当真有了一丝丝甜意。
他待在原地等那颗小小的糖彻底化开了,才转身离开。
……
另一头,江从鱼正拉着何子言往回走,嘴里问道:“你怎么找来了?”